第二百零五章大魏新贵(2 / 2)
至皓月东升,施颖终于艰难开口,道:“秦妹妹,世子...世子要纳妾了。”
秦嫀心头一沉,手中茶碗落出两三滴水来。她问:“是那个匈奴公主?”
施颖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阿兰公主,救了世子性命,又与他有了夫妻之实。世子素来仁厚,做不得愧对恩人之事,也只能如此了。”
秦嫀眸色晦暗,沉默无声。施颖拍了拍她手背,道:“你与世子之间,纵然我看的不怎么透彻,但也能分辨几分。真有情,却非情爱之情,更似恩义之情。我不晓得你欠了他何恩义,但阿秦,报恩的法子不是只有下嫁这一种。”
风悄然入帐,带来浓重夏日暑气,熏蒸的人胸口沉闷,忘了喘息。秦嫀取了杯清茶,放在手中轻轻摩挲,良久,垂头抿了一口。
茶汤清苦,后继微甜。楚铮,说着一盏茶叫“余生”,愿有余生。
前世种种,她不能忘。楚修是如何救了她,是如何爱护她,又是如何一意孤行将她捧上权臣之位,历历在目。所为着,不过是想叫半生苦痛的她,能自在余生、自在无忧。说到底,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他爱她。
她接受了他予的一切,却将他拒之心门之外。含元殿上,清淡一句“殿下当知臣要的是什么”便将他拒了,可知,她孤身一人,他又何尝不是?她将他留在了这寂寂皇城中,将漠北时候的相携不离忘的一干二净。
刑场之上,两人约定来生,她有了来生,又如何能不践了此诺呢。
将茶一口口饮尽,她微弯起嘴角,道:“世子纳妾,原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既肯放过,那他娶也要,纳也罢,都是可的。我这个人,不怎么会照顾人,他身边确实该有知冷知热的。”
施颖惊道:“阿秦,你?”
秦嫀摆手,示意她安静,道:“你若有机会,帮我跟陛下说一说,叫我出宫回宁王府。既纳妾,我也需得在场,否则外间还不知会传些什么。”
施颖长叹一声,又问:“那秦北要如何?我大魏赫赫新贵,不能就这样丢了吧?”
秦嫀亦不知该如何。漠北军的主心骨,大魏新帝的宠臣,朝堂上如今位列武官头等的秦北,自是不能忽然消失的。称病也可,但也得看楚铮叫不叫她称病。
许是有人将她醒来之事报与了楚铮,没多久,楚铮与端木信鸿便来了。秦嫀久未见端木信鸿,乍一看竟有了些生疏之感。
许是年岁渐长之故,端木信鸿越发的沉稳了,从前总挂在脸上的嬉笑隐了去,显得颇为严肃,其貌不似端木汾,竟是有些像端木鸣谦。此念一生,秦嫀急忙硬压了下去。萧琳何许人也,绝不会做出不堪之事。应是端木信鸿与端木鸣谦较为亲密之故吧。
他恭敬的与她见礼。她的笑容,便这样滞在了唇畔。从前一见面便要互相掐上几句的人,到底是疏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