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十四章帝王有恙（1 / 2）

秦嫀拢了拢微凉的衣袖，兀自镇定的立在一旁看二人打哑谜一般的议事。

时已入秋，她官服里裹了一层又一层，仍是觉得冷。楚铮从前是个善解人意的，近来也不知是否勾心斗角太多，人都迟钝了，桌上暖手炉中的炭都要燃尽了，他也不知叫人拿给她。

她后退两步往张崇一旁躲了躲，避园中秋风。无聊之余，又打量了一番这十分素净的御花园。明日便是楚铮生辰，沈从安这个大总管也不知如何做的，也不知扮一扮这园子，难道国库穷的连扮园子的钱都没了？

她想的出神，连沈城何时来的都没注意到，若非那一碗浓的叫人几欲作呕的药汁无意中落了几滴在她官服上，还不知要神游多久。

垂首弹了弹浓黑苦涩的污渍，她佯做体贴道：“陛下身体有恙，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楚铮埋头喝药，不肯理她。

她讨了个没趣，便想着趁机离开。张崇那厮却十分讨打的拉着她请教起了刑罚之事，诸如，大理寺刑罚过于落伍，还是几十年前的做法，剥皮仍是从背开始，听说她从脸剥过一次，效果不错，想请她改日示范一二。

秦嫀白了他一眼，道：“张少卿果然阴暗，居然喜好剥皮之刑。”

无话找话的张崇一脸生无可恋，倒是喝完药的楚铮开了口，道：“近些年大理寺势弱，规矩条例、量刑轻重都有待修缮。你若无事，便与他说一说。”

张崇闻言，后退两步，似十分惧怕一般向秦嫀行礼，道：“秦大人竟是个中高手，下官失敬失敬。”

秦嫀被他扳回一局，不满道：“客气客气，好说好说。但近些年来，着实无甚大奸大恶之徒，我便是剥，也无从可剥，张大人若能舍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崇被连下三城，十分忧郁，望着苍天久久不语。

沈城见几人笑闹，面上亦是染了星点笑意。他收了脉枕，叮嘱道：“陛下需得注意休养，万不可再熬至天亮。至于饮食，仍是不能沾荤腥、辛辣、酒水。此毒是个慢性的，一时半会儿倒不至于如何，但您这已是第二回中毒，需得多用一段时日的些药，方能清理干净。”

秦嫀本是在与张崇逗闷，忽然听到沈城说楚铮中毒，话都忘接了。她看向楚铮，问道：“陛下中毒了？现下如何？第二回中毒？可叫人查了？”

楚铮被她这样一问，喜忧参半。喜者，她仍是关切着自己。忧者，她老僧入定的本事越发精进，方才他与张崇论了两刻之事，她竟一句都没听进去。

回身拿了手炉示意她，道：“无妨，不是什么烈性的毒药，再用十余日药便能痊愈。”

秦嫀上前接了手炉，凝重道：“何方贼人，如此胆大，竟敢谋害陛下？可有眉目，需不需我出手？”

说完，她回头看张崇，道：“谋害今上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敢为者必是有所准备。你如今虽暂领着大理寺，但在刑讯之事上恐是不怎么通晓，若需帮手的尽可传讯去我府中。切记，莫要叫那人窃机自尽，失了线索。”

楚铮见她眉间沉重，忍不住唤了一声“阿秦”，那语调宽慰之至，动情之至，以至于秦嫀听的一哆嗦，接下来的话全数忘了个干净。

沈城见势，悄然退了下去。张崇更是溜的飞快，连声告退都没说。这园中本就无甚人，两人一走，顿时静的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