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春闺心事（2 / 2）

沈云琳撇了撇嘴，“一人做事一人当，本来就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你呀，”杨氏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时又是心酸又是骄傲。心酸的是，这样的性子，若她是个男孩儿该多好？可她又偏偏是个女孩子，女孩子一生都在消磨在内院里，内院多少阴私算计，哪里容得下这样的耿直？

说好听一点是磊落，说难听一点就是呆愚。

这要是给人抓把柄，岂不是一抓一个是？

杨氏就点了一下她的脑袋，“既要光明正大，你就学学你二姐姐，行事规规矩矩，你又偏要背后捉弄人，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说着，她自己就觉得悲哀了起来。

生为女儿身，就有那么多的不得己。

既要算计人，又不能留把柄，既怕留把柄，就要端起架子来做人，忍下不能忍的人和事，人活着，怎么就不能恣意快乐些呢？

她摩挲着女儿娇嫩的脸颊，叹道：“有些事，母亲现在说你也不明白。母亲也希望你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但，又怕你将来嫁为人妇，还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是会吃大亏的。”

沈云琳受不得母亲这样哀怨的神情，抿唇一笑，道：“母亲不用担心，女儿将来不嫁像爹爹这样的男人，亦不进高门大宅。”

杨氏一愣，抚着云琳的手蓦地顿住了，不肯置信的样子。

“你说什么？”

“女儿只想跟着一个人，简简单单地过日子。”温柔的笑意自眉梢眼角流泄而出，天真娇俏的面庞竟带出些柔媚的风情。

杨氏心头大惊，忍了又忍，压低了声音试探地问，“赵笙？你最近又见过他了？”

沈云琳见母亲追问，心下一慌，咬着嘴唇低下头来。

她心里想是一回事，可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母亲已经很不喜欢笙表哥了。

也旁敲侧击地警告过三婶娘，沈家肯让笙表哥附学，是怕埋没了他的才学，而他若是连个乡试都过不了，怕就辜负了沈家的一片好意了。

三婶娘听了，就每日拘了笙表哥在家里用功，等闲是见不着面的。

就是初一、十五，笙表哥随了二堂哥进内院给祖母请安，也是略站一站就走，两人一句话也说不上。

可那日，她不过是想追着五娘过去，向她道声谢，却竟让她看到笙表哥不止进了内院，还同五娘站在竹林旁的小径上说话。

她心里就充满了妒恨。

态度就蛮横了一些。

后来想想，又深觉后悔，想要去跟笙表哥道个歉，叫夏蝉带了几次信，他都不理。

她就愈发嫉恨五娘，总觉得那日竹林之事，没那么简单。

于是，便让夏蝉想了个主意，叫五娘有苦说不出。

可没有想到，母亲却为了这么一点事，大动肝火。

自己又一不小心，牵出了笙表哥。

沈云琳想想就觉得憋屈，不提赵笙还好，母亲既然提起，她何不就索性豁了出去？她眼角一闪，避开杨氏探究的目光，低声道：“母亲不是也担心女儿的性子，将来出嫁会吃亏么？笙表哥家里人丁单薄，又自幼受咱们家的恩惠，他不会让女儿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