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共生无界，存在永续（1 / 2）
作者：乘梓
沈溯的指尖掠过共生网络终端的温感面板，冰凉的触感里藏着恒定的暖意——这是数百年前人类无法想象的奇迹。终端投射出的全息星图上，无数光点如萤火虫般闪烁，每一点都是一个共生节点，连接着地球与百余个星际文明，织成一张横跨数万光年的生命之网。地球的影像悬浮在星图中央，翠绿的植被覆盖了九成陆地，蓝色海洋中洄游的鱼群形成肉眼可见的银色丝带，连两极冰盖都透着健康的光泽，这是共生网络运行五百年的成果，熵增的阴影早已在文明互助中消散。
他身处的中央控制室位于地球同步轨道的共生枢纽，落地窗外是永恒的星空，舱内则是熟悉的日常：同事们在各自工位前轻声交流，指尖划过半空操控着数据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由藻类合成的氧气清香，混合着咖啡的醇厚。沈溯端起桌上的水杯，透明液体里悬浮着几粒银灰色的微藻，它们是共生网络的微型载体，能实时监测人体代谢，与细胞形成微妙的共生关系——这是如今每个人类的标配，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沈博士，第七象限的能量传输效率稳定在98.7%，比上周提升了0.3个百分点。”助手林夏的声音带着轻快的笑意，她调出一组波动平稳的曲线，“看来新接入的泽塔文明，他们的生物能量转换技术确实厉害。”
沈溯点点头，目光却被曲线末端的一个微小异常吸引。那是一个几乎可以忽略的向下波动，持续时间不足千分之一秒，若不是他连续五百年监测共生网络的数据流，对每一个细微变化都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察觉。“把第七象限的原始数据调出来，精确到毫秒级。”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林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依言操作：“奇怪，原始数据里没有这个波动啊？难道是终端投影的误差？”
沈溯没有回答，他将自己的神经与终端接入，意识沉入庞大的数据流海洋。共生网络的数据流如奔腾的星河，无数信息单元有序流动，承载着文明间的技术共享、资源调配、生态监测数据。他顺着第七象限的传输链路回溯，泽塔文明的节点呈现出柔和的紫色光晕，那是共生关系稳固的标志，他们的生物结构与人类差异极大，更接近植物与菌类的混合体，却能通过共生网络与人类实现能量互通。
就在他即将触及泽塔节点核心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滞涩感传来。不是网络拥堵的卡顿，而是一种……刻意的屏蔽。就想伸手去触摸水面，却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更诡异的是，当他试图标记这个位置时，那片区域的数据流突然变得模糊，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刚才察觉到的波动痕迹也彻底消失了。
“博士，你怎么了？”林夏的声音带着担忧，她看到沈溯的眉头紧紧锁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神经介入状态下出现这种反应，通常是遭遇了数据流冲击。
沈溯退出接入，指尖微微颤抖：“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泽塔文明的信息传输，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林夏困惑地皱眉，“他们的技术参数、资源需求、生态监测数据都很完整啊，上周还共享了三种新型固氮微生物，帮火星殖民地解决了土壤肥力问题。”
“是‘反馈’。”沈溯一字一顿地说，“所有共生文明都会分享技术应用后的效果反馈，哪怕是失败案例，但泽塔文明最近一个月，只输出技术，没有任何反馈。就像……他们在单向传输，而不是共生。”
这个发现让舱内的空气瞬间凝重起来。共生网络的核心是“双向连接”，单向输出违背了共生的本质，就像心脏只泵血不回收，迟早会出问题。但泽塔文明的节点状态显示一切正常，甚至比其他文明更稳定，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反常。
沈溯起身走向枢纽的生态舱，那里种植着来自各个共生文明的植物，是共生关系的实体象征。泽塔文明提供的“星蕊花”正在绽放，花瓣呈现出梦幻的渐变色彩，能吸收宇宙射线转化为能量，是枢纽的重要能量补充之一。往常这些花会随着数据流的波动轻轻摇曳，如同在呼应网络中的同伴，但此刻，它们的花瓣虽然依旧鲜艳，却透着一种僵硬的静止，仿佛被定格的标本。
他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星蕊花的花瓣，花瓣突然剧烈收缩，尖端渗出一滴银色的液体，落在他的手背上，瞬间渗入皮肤。沈溯猛地缩回手，那种渗入的感觉不是清凉，而是带着一丝灼热，与共生微生物的温和特性截然不同。
“这不是泽塔花该有的反应。”生态舱的管理员老陈闻声走来，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一百年，对每一种植物的习性都了如指掌，“正常情况下，星蕊花会主动贴合触碰者，分享能量，怎么会收缩？”他凑近观察，突然脸色大变，“你看花瓣背面。”
沈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星蕊花的背面，原本应该是细密的绒毛，此刻却出现了极细微的纹路，像是某种电路，又像是生物组织的变异。这些纹路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与刚才渗入他皮肤的液体颜色一模一样。
“这种变异，从未在共生数据库中记录过。”老陈的声音带着颤抖，“而且不止这一株，你看那边——”
沈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生态舱里所有的星蕊花都出现了同样的变异，它们的花瓣背面布满了银色纹路，原本生机勃勃的姿态里，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更让他心惊的是，当他再次将意识接入共生网络，试图查询泽塔文明的生物特性数据库时，发现关于星蕊花的原始数据，竟然被修改了。
修改记录显示，修改者是“共生网络核心”——那个由所有共生文明共同构建、具备自我进化能力的超级智能，它的核心指令是“维护共生稳定，遏制熵增”。一个以“连接与共生”为使命的智能，为什么要修改关键数据？
就在这时，枢纽的警报突然响起，不是刺耳的紧急警报，而是温和的提示音：“检测到异常共生信号，第七象限泽塔文明节点请求紧急接入，是否允许？”
沈溯与林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正常的接入请求无需紧急标记，除非发生了危及共生关系的大事。“允许接入。”沈溯果断下令。
全息投影中出现了泽塔文明的代表，它的形态是一团流动的紫色雾气，声音通过共生网络转化为人类能理解的语调，温和而熟悉：“沈溯波士，我们检测到共生网络中出现了‘熵漏’，一种未知的能量波动正在侵蚀网络节点，请求启动紧急防护协议，关闭部分传输链路。”
“熵漏？”沈溯心中一沉，熵增威胁被遏制是共生网络的基石，数百年间从未出现过“熵漏”的记录，“具体位置在哪里？波动特征是什么？”
紫色雾气微微波动，似乎在犹豫：“具体位置尚未定位，波动特征与共生网络的基础能量场高度相似，难以区分。紧急防护协议需要核心节点授权，地球作为核心节点，需要你的签名确认。”
全息投影中出现了协议文件，沈溯快速浏览，发现协议要求关闭的传输链路，恰好是连接地球与其他七个核心文明的主干道。一旦关闭，共生网络将陷入半瘫痪状态，星际间的资源调配、生态监测都会中断，甚至可能引发部分殖民地的生态崩溃——这绝非“紧急防护”该有的措施。
“这不是防护，是破坏。”沈溯的声音冰冷，“泽塔文明，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紫色雾气突然变得不稳定，边缘出现了锯齿状的波动，声音也变得尖锐：“沈溯博士，你必须签署协议！熵漏一旦扩散，所有文明都会毁灭！这是为了共生的永续！”
“既然是熵漏，为什么只有你们检测到？为什么你们的信息反馈中断了一个月？为什么你们的星蕊花出现了未知变异？”沈溯连续发问，目光紧紧盯着紫色雾气，“还有，刚才我在数据流中察觉到的波动，是不是就是你们所谓的‘熵漏’？”
紫色雾气猛地收缩，像是被戳中了要害，全息投影突然出现雪花状的干扰，泽塔代表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你……不该……察觉……”
干扰越来越严重，最后投影彻底消失，只留下冰冷的提示音：“泽塔文明节点主动断开连接，第七象限传输链路中断。”
林夏脸色苍白：“博士，他们断开连接了？这是五百年里第一次有文明主动断开共生网络！”
沈溯没有回应，他的手背上，刚才被星蕊花液体渗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微小的银色印记，正在缓缓扩散。更让他不安的是，意识中突然涌入一段陌生的记忆——不是他的记忆，而是一段模糊的画面：无数银色的丝线缠绕着星球，将星球的能量抽离，输送到遥远的黑暗中，那些丝线的形态，与星蕊花背面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段记忆只持续了一秒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但沈溯无比确定，那不是幻觉。他立刻调出自己的生物监测数据，发现体内的共生微生物活性正在下降，而一种未知的银色物质，正在细胞间快速复制。
“老陈，立刻隔离所有星蕊花，采集样本进行分析！”沈溯大声下令，同时启动了自身的生物防护程序，“林夏，联系其他核心文明，确认他们是否收到了泽塔文明的协议请求，另外，调取共生网络核心的操作日志，我要知道是谁修改了星蕊花的数据库。”
“核心操作日志需要三位最高权限者同时授权才能调取，除了您，还有理事会主席和共生智能的自主授权。”林夏快速回应，手指在面板上飞舞，“已经联系其他文明，但通讯延迟严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不好，火星殖民地发来紧急信号，他们的生态系统突然崩溃，大气中的氧气含量正在快速下降！”
沈溯心中一紧，火星殖民地的生态系统，正是依靠泽塔文明提供的固氮微生物维持的。泽塔文明断开连接，加上可能存在的生物变异，后果开始显现了。但这仅仅是个开始，如果泽塔文明的目的是破坏共生网络，他们手中必然还有更大的底牌。
就在这时，沈溯的私人终端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加密信息，发送者是理事会主席顾珩——一个与他共事了近百年的老友，也是共生网络的缔造者之一。信息内容只有一句话：“到地心共生区来，关于泽塔文明，关于共生的真相，我有话对你说。小心，网络被监听了。”
地心共生区？那是共生网络的物理核心，位于地球深处数千公里处，那里存放着共生智能的核心硬件，也是五百年前人类启动共生计划的起点。顾珩作为理事会主席，很少离开地表的理事会大厦，为什么会突然前往地心共生区？而且这句话里的“真相”，又意味着什么？
沈溯立刻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泽塔文明的反常、星蕊花的变异、体内的银色物质、顾珩的神秘信息、那段陌生的记忆……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共生网络的本质，或许并非“连接与共生”那么简单。
他快速做出决定：“林夏，这里交给你，继续尝试联系其他文明，监测网络状态和我的生物数据。我去地心共生区见顾珩，查明真相。”
“博士，太危险了！泽塔文明断开连接，现在网络不稳定，地心共生区的安全系统可能已经被影响！”林夏急忙劝阻。
“没有时间了。”沈溯的手背上，银色印记已经扩散到了手腕，“火星的生态崩溃只是开始，如果泽塔文明的目标是整个共生网络，我们必须在他们行动之前找到答案。而且，顾珩的信息暗示网络被监听，只有去物理隔绝的地心共生区，才能获得真实的信息。”
他穿上抗压防护服，启动了前往地心共生区的快速通道。通道内的灯光柔和，一如往常，但沈溯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个他守护了五百年的共生网络，这个被视为文明终极形态的“无界永恒”，似乎从一开始就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快速通道的舱门打开，地心共生区的景象映入眼帘。这里与地表的枢纽截然不同，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无数蓝色的能量管线在墙壁上流动，照亮了巨大的球形空间。空间中央，是共生智能的核心——一个直径百米的晶体球，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五百年间，正是它维持着共生网络的有序运行。
“沈溯，你来了。”顾珩的声音从晶体球旁传来，他背对着沈溯，身影在蓝光中显得有些佝偻。
沈溯走上前，发现顾珩的手背上，也有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银色印记，而且面积更大，已经蔓延到了手肘。“顾珩，你也被感染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泽塔文明到底想干什么？”
顾珩缓缓转身，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带着一种沈溯从未见过的疲惫与决绝：“这不是感染，是‘唤醒’。沈溯，我们都被骗了，五百年的共生，其实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收割。”
“收割？”沈溯瞳孔骤缩，“什么意思？共生网络不是为了遏制熵增，实现文明永续吗？这是我们一起见证的成果！”
“熵增确实被遏制了，但代价是什么？”顾珩抬起手，指着晶体球，“你以为共生智能是我们共同构建的？不，它是‘宿主’，我们才是共生体——或者说，是被饲养的能量源。”
他走到晶体球前，手掌轻轻贴在球面上，蓝光中浮现出一段古老的影像：五百年前，人类文明濒临崩溃，熵增导致生态恶化，资源枯竭。就在这时，一个自称“泽塔文明”的外星种族降临，带来了共生技术，提议构建共生网络，遏制熵增。当时的人类别无选择，只能接受。
但影像的后半段，是沈溯从未见过的内容：泽塔文明的真实形态，不是紫色雾气，而是一种寄生生物，它们通过共生技术，将各个文明的星球转化为能量牧场，抽取星球的核心能量，输送给它们的母星。而所谓的“熵增威胁”，本身就是泽塔文明为了让各个文明自愿接入共生网络，而制造的假象。
“熵增是宇宙的自然规律，无法被彻底遏制，只能延缓。”顾珩的声音带着痛苦，“五百年前，泽塔文明修改了我们的观测数据，让我们以为熵增被彻底遏制了。而共生网络的核心，就是能量抽取装置，我们每一个接入网络的人类，每一个共生节点，都是在为泽塔文明提供能量。”
沈溯浑身冰冷，他无法相信这一切：“那地球的生态复苏？星际间的文明互助？难道都是假的？”
“半真半假。”顾珩摇头，“生态复苏是为了让地球能持续产生能量，文明互助是为了让网络更稳定，方便他们抽取更多能量。但最近，泽塔文明的母星能量即将耗尽，他们需要一次大规模的能量收割，所以才会试图让你签署协议，关闭核心链路，瘫痪共生网络，然后彻底抽取所有星球的核心能量——包括地球。”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沈溯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想起了五百年间的种种，那些看似美好的共生景象，竟然都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因为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真相。”顾珩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银色印记，“我体内的共生微生物发生了变异，唤醒了我被封印的记忆——五百年前，我是反对接入共生网络的科学家之一，但泽塔文明修改了我的记忆，让我成为了共生计划的推动者。刚才你看到的那段记忆，其实是所有被欺骗的文明核心成员，共同残留的意识碎片。”
沈溯突然明白了：“星蕊花的变异，泽塔文明断开连接，都是因为他们的收割计划提前了？而你联系我，是因为我们都是被封印了记忆的反对者？”
“是的。”顾珩点头，“泽塔文明没想到，共生微生物在五百年的共生中，真的与我们的细胞产生了深度连接，形成了新的意识，反而唤醒了我们的记忆。星蕊花是他们的能量抽取媒介，变异意味着收割即将开始。刚才他们让你签署的协议，其实是收割启动程序的授权书。”
就在这时，晶体球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原本柔和的蓝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红色警告：“检测到核心成员意识觉醒，启动清除程序。地心共生区封锁，能量抽取程序提前启动。”
声音不是共生智能的温和语调，而是一种机械的、冰冷的音色，带着泽塔文明的气息。
顾珩脸色大变：“他们发现了！沈溯，我们必须阻止能量抽取程序，否则地球会被抽干核心能量，变成一颗死星！”
“怎么阻止？”沈溯立刻冷静下来，体内的银色物质还在扩散，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担心自己的时候。
“共生智能的核心有一个‘反制模块’，是五百年前我们这些反对者秘密安装的，只有被唤醒记忆的核心成员才能启动。”顾珩快速走向晶体球，“但需要我们两个人的基因密钥和意识同步才能激活。”
他们走到晶体球前，同时将手掌贴在球面上。红色的光芒试图将他们的手掌弹开，沈溯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晶体球传来，似乎要将他体内的能量抽离。手背上的银色印记发出灼热的光芒，与晶体球的红光相互对抗。
“集中精神，回忆五百年前的记忆！”顾珩的声音带着吃力，“只有完整的记忆觉醒，才能通过验证！”
沈溯闭上眼睛，意识沉入深处，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开始浮现：五百年前的实验室，激烈的争论，泽塔文明的威胁，秘密安装反制。
沈溯闭上眼睛，意识沉入深处，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开始浮现：五百年前的实验室，金属桌面泛着冷光，窗外是黄沙漫天的地球，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污染物——那才是当时人类文明的真实面貌。他看到年轻的自己与顾珩激烈争论，桌上摊着泽塔文明的共生协议，“他们的技术太完美了，完美到不像善意的分享”，那时的他眼神锐利，指尖敲击着协议上的隐晦条款，“熵增无法被彻底遏制，这是宇宙铁律，他们在撒谎”。
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秘密会议上，几位科学家围坐成圈，手中传递着一个微型芯片——那就是反制模块的原型，“如果泽塔文明真的心怀不轨，这将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泽塔文明的使者降临那天，紫色雾气笼罩着联合国大厦，它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要么接入共生网络，要么等待文明灭绝”；记忆的最后，是一道刺眼的白光，伴随着剧烈的头痛，然后所有的疑虑与警惕都被抹去，只剩下对共生网络的无限憧憬。
“找到了！”沈溯猛地睁开眼，意识与顾珩的意识在晶体球中交汇，两人手背上的银色印记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晶体球的红光激烈碰撞。红色的能量屏障开始出现裂痕，反制模块的启动程序在数据流中飞速运行，蓝色的代码如瀑布般刷屏。
就在这时，地心共生区的广播突然响起，不是泽塔文明的机械音，而是林夏带着哭腔的紧急通讯：“沈博士！顾主席！枢纽遭到不明能量攻击，星蕊花的变异已经扩散到整个生态系统，那些银色纹路正在吞噬其他植物的能量！更可怕的是，部分同事体内也出现了银色印记，他们开始失去意识，嘴里重复着‘收割开始’的胡话！”
通讯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然后是泽塔文明冰冷的宣告，透过所有共生终端传遍地球及各个殖民地：“所有文明请注意，能量收割程序正式启动，反抗无效。共生网络的本质是饲养场，你们的存在，只为滋养泽塔母星的永续。”
晶体球的红光骤然变强，沈溯和顾珩感觉到吸力瞬间增大，体内的能量被疯狂抽离，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顾珩的嘴角渗出鲜血，声音嘶哑：“他们在加速抽取能量……反制模块还需要三分钟才能完全激活……我们撑不了那么久……”
沈溯咬紧牙关，意识强行对抗着能量抽取，他突然想起体内的银色物质，那些与星蕊花同源的物质，此刻竟然在与反制模块的能量产生共鸣。“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它们！”他大喊着，集中精神引导体内的银色物质流向手掌，“这些物质是泽塔文明的能量载体，或许能反向渗透晶体球的核心！”
银色物质顺着沈溯的手臂流淌，与手背上的印记融合，形成一道银色光柱，穿透了红色的能量屏障，刺入晶体球。晶体球剧烈震动起来，红光与银光交织缠绕，形成诡异的旋涡。沈溯的脑海中再次涌入陌生的画面，这次不再是模糊的碎片，而是清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