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香蕉派(1 / 1)
二月十九,春意渐浓,药膳馆的厨房里飘着热带果香与黄油的气息。郑淮安提着竹篮从地窖走来,篮中香蕉金黄饱满,皮上带着褐色的糖斑。"岭南芝麻蕉。"老人将香蕉放在青石案上,果肉柔软,透着热带的甜腻。
小林捧着陶罐进来,罐中盛着新炼的黄油,色泽乳黄,凝如脂玉。"高原牦牛酥油。"她将黄油舀入白瓷碗中,油香醇厚,带着牧草的清香。我取过竹匙轻搅,油质细腻,透着温暖的光泽。
"蕉要熟透。"郑淮安执竹刀,刀尖轻划香蕉外皮,果肉应声裸露。"皮黑肉软,糖分方足。"蕉肉在案上如金泥堆叠,散发着浓郁的甜香。小林学着剥蕉,却总是扯断果肉。"顺纹轻剥,保其完整。"我示范,"如解罗带,徐徐而展。"
制馅最是关键。蕉肉入铜锅,文火慢熬。郑淮安执木铲徐徐搅动:"火要文,铲要勤,防焦防糊。"蕉肉渐渐融化,如金粥沸腾。老人加入肉桂粉、柠檬汁:"香辛解腻,酸味提鲜。"
和面讲究功夫。面粉、黄油、冰水按比例调和。郑淮安指尖轻搓,黄油与面粉渐渐融合如沙。"搓要匀,揉要轻,方起酥层。"面絮在老人手中渐渐成团,泛着淡淡的油光。小林试着和面,却总是出油。"手要凉,力要柔。"我手把手教她,"如抚雪花,轻而不化。"
擀皮需要巧劲。面团分剂,擀成薄片。郑淮安执擀面杖如执笔,面皮在案上舒展如云。"三擀三叠,层薄如纸。"面皮渐渐透明,透着隐约的油光。老人将面皮铺入派盘:"底要匀,边要挺,烤时不塌。"
填馅考验手艺。蕉馅填入派皮,平整如镜。郑淮安执勺轻抹:"馅不过满,留边封口。"蕉馅在派盘中金黄诱人,如满月含金。小林学着填馅,却总是溢出。"勺要平,手要稳。"我指点,"如铺金沙,均匀有度。"
封口最后工序。覆上派皮,捏合边缘。郑淮安指尖轻捻,捏出花边。"缝要密,纹要美,烤时方固。"派胚在盘中如金钹合拢,边缘花纹如编织。老人刷上蛋液:"增其亮泽,添其酥香。"
烤制最是关键。派胚入砖炉,果木炭火文火慢烤。郑淮安执铁钳轻转:"底火定形,面火上色,三转九翻。"派香渐渐浓郁,蕉糖滋滋作响。老人俯身观察:"面泛金棕,边起酥层,即熟。"
出炉的香蕉派金黄酥脆,派皮层层分明。郑淮安执银刀轻切,断面如千层金浪。"火候差一分则生,多一分则焦。"老人细细品味,派皮酥松,蕉馅甜软,肉桂暖香。
小林小心捧起一块,酥皮簌簌落下。"酥得像捧着阳光!"她小口品尝,眼睛倏地亮起,"蕉香在舌尖化开,甜暖如春。"三人就着新煮的奶茶,在渐暖的春风中细品。
窗外杏花纷飞,厨房里果香氤氲。郑淮安说起年轻时在岭南吃的蕉叶糍,小林讲述家乡的炸香蕉,我则想起师父教的"甜点贵香酥,果馅贵绵软"。
炊具洗净时,月挂蕉梢。小林擦拭着铜锅,忽然问道:"程教授,为什么非要用牦牛酥油?"我指着未尽的油块:"牦牛油香浓,比普通黄油更起酥,风味更醇。"她若有所思地记下。
郑淮安在收拾蕉皮时轻叹:"现在的香蕉都不够甜了,等盛夏我去琼州寻些树上熟的。"他翻出个陶罐,取出蜜渍的香蕉干:"这是去岁的存货,甜香还存。"
夜色渐浓,我们在厨房继续研究剩余的派皮。派皮做酥饼,蕉馅熬酱,连蕉皮都被郑淮安说要肥田。药膳馆的灯笼在春夜里晕开暖光,将这场春日甜点宴照得金黄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