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晒场上的老物件（2 / 2）

张大爷半信半疑地照做，两天后打开柜门，玉米棒子干干爽爽的，还带着股稻草香。他摸着柜子说：“这老伙计，还是得用老法子伺候。”

阿伟的簸箕，赵铁柱教他在报纸上刷层桐油。“桐油能让报纸防水耐磨，”他刷着簸箕，“就像给簸箕穿了件雨衣，再筛豆子也磨不破。”

刷了桐油的簸箕晾干后，又硬又光滑，筛红豆时纸渣一点不漏。阿伟试着筛了筛，豆子干干净净的，他咧开嘴笑：“这比新塑料簸箕还好用！”

街坊们看着修好的老物件，又来换豆子了。有人说竹匾晒的红豆格外圆，有人夸木柜里的玉米特别香，阿伟的簸箕前更是排起了队。

秋分那天，晒场成了“金窝窝”。竹匾里的红豆红得发亮，木柜里的玉米黄得耀眼，簸箕筛出的绿豆绿得透心。

王奶奶用新晒的红豆煮了粥，盛在旧瓷碗里，端给大家尝。“这粥甜丝丝的，”李婶喝了一口，“比往年的好喝，怕是竹匾的功劳。”

张大爷把玉米棒子搓成粒，装在旧布袋里，沉甸甸的。“今年的玉米能磨三石面，”他掂着布袋笑，“够咱改造角吃一冬天了。”

阿伟的桐油簸箕成了“明星”，街坊们都来学怎么糊，说“这法子省钱又好用”。他教得认真，额头上的汗珠子滴在簸箕上，溅起小小的油花。

夕阳西下，晒场上的老物件都镀上了层金。竹匾里的豆子闪着光，木柜的影子拉得老长，簸箕靠在晒架上，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你说这些老物件，”王奶奶看着满场的金黄，“是不是成精了？你对它好，它就给你长脸。”

赵铁柱笑着点头，手里的旧瓷碗还留着粥的余温。

晒完最后一批作物，大家坐在晒场上吃红豆粥。王奶奶的旧竹匾当桌子，张大爷的木柜当板凳，阿伟的簸箕里堆满了南瓜饼。

风里飘着粮食的香，混着稻草和桐油的味，是秋天最实在的味道。孩子们在晒场上追跑，踩着竹匾的影子，笑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其实啊，”赵铁柱喝了口粥，“这些老物件哪是物件，是咱过日子的念想。竹匾里晒的不只是豆子，是王奶奶的手艺；木柜里装的不只是玉米，是张大爷的勤快；簸箕筛的不只是粮食，是阿伟的用心。”

王奶奶摸着竹匾上的布条，张大爷拍着木柜里的稻草，阿伟看着簸箕上的桐油，都笑了。

月亮升起来时，晒场渐渐安静了。老物件们静静地待在那里，竹匾里还留着几粒红豆，木柜缝里卡着点玉米须，簸箕边沾着片绿豆叶。它们像一群守着秋天的老伙计，不说话，却把丰收的喜悦和踏实，都藏进了这浓浓的秋意里。

阿伟躺在晒架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忽然觉得，有这些老物件陪着，日子就像这晒场上的粮食，沉甸甸的，满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