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节（2 / 2）

刘阳的心里本应该是开心的感觉，含笑看着自己吃饭的人，除了母后就没有其他人了，他总觉得这样的眼神是世间最温暖的眼神，只有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如此。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凛了凛神色，问：“姑姑你下定决心要走了吗？”

穆婉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不进宫和父皇母后告个别吗？”

“不了，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离别，我已经和那么多人离别了，我就不去宫里了，今日你见到我，那就带个话给你父皇母后，说我一切安好，也请他们保重自己。”

刘阳看穆婉虽然是在笑着，可是她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决绝，刘阳说：“知道了，既然姑姑不愿意去告别，那就由我代劳。”

两个人闲瞌了一会，就如同一般的人家，姑姑和侄子唠着家常，说着一些有趣的事情，穆婉很享受这样的时光，刘阳也是越说话越多。

“你什么都好，可最大的问题就是急躁。我常想，你父皇和母后都不是这样的脾气，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牛脾气出来。不过这样有好有坏，现今很多人不服你母后的皇后之位，如果你软弱了，就更让别人欺负了你们母子几人，但你凡事都要三思而行，可别想当然，若是有不懂的问题，可以请教你师父，也可找你母后商量，他们都是乐意帮助你的人，可别自己冲动而做了决定。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对你只有好处。”

刘阳点头：“我知道了，姑姑。”

“你的父皇很心疼你，几次我都听说他想立你为太子，问你时，你不推辞倒也是好的。刘疆的太子之位名不正言不顺，估计到时候朝堂上也会引起不小的风波，该是你的时候还需抓住机会才是。”

“姑姑说的是，这些话阳儿明白。若是有机会，我定不会放过。”

穆婉想了想，“其他的我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已经大了，应该明白是是非非。是忠是奸，你心中自有判断。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

“姑姑请说。”

“若有朝一日你登上了那个位子，还请你不要忘记那些为大汉立下汉马功劳的人，纵然他们有的人已经不在了，但我仍想后世记住他们，而并非默默无闻。”

刘阳点了点头，正色地说：“姑姑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的。”

穆婉的神情恍惚，她说：“那很好。时辰也不早了，我想我该走了。”“姑姑何时走？”

“过了明日申时，我在渡口乘船离去。”

“那明日我去送你可好？”

穆婉摇头，浅笑着说：“不必了，我不喜欢别人离我而去，也不喜欢让别人看着我走。我只想一个人。”

“那姑父知道吗？”

刘阳用的是‘姑父’这个词，而并非是‘师父’，这是刘阳第一次叫他‘姑父’。

穆婉微怔了片刻，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不必叫他姑父，继续唤他师父罢，他已经不是你的姑父了。”

刘阳疑惑。

穆婉苦笑着说：“我和他之间已经再无瓜葛，就算再次相见，也只是形同陌路的两个人罢了。”

刘阳本来想问，但看着穆婉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没有看过师父和姑姑二人像父皇母后一般的恩爱，他见到的，只是师父对姑姑淡淡的表情，或是姑姑对师父也是冷淡的样子。虽然他们二人是自主请求赐婚，可他却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感情。他曾经听到宫人说，师父那几日因病没有上朝，是因为姑姑给他的饭菜中下了毒。

宫中的人早习惯了捕风捉影，一点点风声就是雨，但他觉得，这次的事情并不是虚构，也许真的有那么回事。

刘阳说：“姑姑，如果你累了，就回到洛阳来，我，父皇，母后，随时都欢迎你进宫与我们相见。”

穆婉很想说，应该没有那天的到来，但看到刘阳那张依旧清秀的脸，一如二十年前，她初见刘秀时的一样。她微笑着点头答应。

天很蓝，她的梦也很蓝，她的路依旧美好而漫长。

次日下午，唐衍给刘阳上课，可刘阳的心思却不在书籍上。课上总是走神，好几次唐衍问的东西，他总是答不上来。

唐衍说：“若是殿下再如此走神，那臣大可不教。”

刘阳抱歉地笑笑，拿起书籍继续翻阅。

“儒家思想讲究一个‘仁’字，但若想让天下臣民称心，还需用‘法’才是，如果政治清明，注重刑法，别人看到这么重的刑法，起了畏然之心，何愁政治不清明？加强中央集权，将权利收回自己手中，谨防外戚扰政，臣以为，这才是治天下之道。”

“陛下对没有威信，那就应该树立威信，靠自己的威望想驾驭那些老臣，显然是不够的，还需制定一套详细的法制。”

“殿下若是还是这副走神的样子，那今日便到此为止，臣也不想打扰殿下。”唐衍隐着怒气，将书卷一丢至案上。

刘阳在这书卷落到案上的响声中惊醒，他擡头看着唐衍，抿着唇，似是犹豫，可又想说，最终，他还是开口：“师父，你快去渡口，姑姑今日申时坐船离开，你若过去，说不准还可以见她最后一面。”

唐衍心中一紧，明明很是在意，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他微笑着说：“你与你父皇的政见不相同，做事亦不同，若是日后他问你，你不要当面顶撞他，虽然他待你与其他的皇子不同，可天底下最善变的就是人心。”

刘阳的脾气本就急，此时见到师父不紧不慢的样子，心中更加焦急，明明在意，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