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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响动,沙亚准将立即出现在会客室另一端的门边,却只看到用双手捧住脸的格伦斯中将,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显得异常痛苦──但那显然不是肉体上的伤害。
「中将。」沙亚准将挥退了其他赶来的护卫,关上房门走到格伦斯中将面前,轻声说:「中将,你不能把魔族佩剑扔在地上,快拣起来。」
用粗糙的手掌抹去泪水,格伦斯中将拣起横躺在地毯上的魔族佩剑,有气无力的说:「沙亚,你刚才欲言又止,应该是想提醒我跟斯维斯的会面吧」
「是。」沙亚准将点了点头。
「那又为什么不说出来」
「不好说。」沙亚准将扶起房间里东倒西歪的摆设,平静的回答,「一来斯维斯公爵不一定就像我所想的那样,二来我也不想让中将在会面前就有心理上的负担虽然不知道详细情况,但我仍然希望会面能有个好结果。」
「没有好结果了永远没有了。」格伦斯中将苦笑著,把头靠在沙发上,「我跟斯维斯,已经算是彻底决裂了。」
「我能看得出来。」沙亚准将正在四处追赶地上的小纸片。
「沙亚,你会不会有一天跟我决裂」格伦斯中将突然问,「就跟斯维斯一样」
「如果你继续傻下去,我想我会的。」沙亚准将照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一如第一次遇到醉鬼状态的格伦斯一样。
「我」沙发上的格伦斯中将蜷缩了一下身体,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了一声,「我不会。」
「嗯。」沙亚准将终于抓完了纸片,直起了身子,「我去把这些东西粘好。」
「粘好了我也会丢掉」格伦斯中将中气十足的大吼,「我才不会看这个人给我的东西」
第二十八集第三章
走出皇家酒店的大门,在听到门框上那组水晶门铃发出细碎铃声的那一刹那,斯维斯赫本公爵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乏力感,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小虫,怎么也挣脱不开“命运”这层厚茧,越是用力,希望越是渺茫,到头来还是得向命运低头美丽的双眼抬起,瞳孔中映照出身前的一切,那热闹繁华的大街,那些穿梭往返的陌生人,虽然这些都真实存在,在这一刻却变得毫无意义。
并不是因为和一个难得的朋友产生误会就这样想,斯维斯公爵还没脆弱到那种地步,使他产生这种低落情绪的人是金袍主祭。长久以来,公爵大人对自己都有相当程度的自信,也从不认为在魔属联盟里有什么事是自己想办却办不到的,但今天,自己这么努力的去办一件并不是十分复杂的事情,事情的结局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原来,自己是这么的渺小啊只要稍微超出别人的期望和界限,哪怕是一点点的小事也办不到。
“我、诛、你、全、族”猛然间,主祭那句不带任何语气的话又回响在耳边。斯维斯赫本公爵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有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而自己却无法反驳也无法反抗。
“公爵阁下。”看到斯维斯公爵在门口发愣而导致门口堵塞,他忠心耿耿的护卫队长走了过来,轻声提醒说:“我们现在是要回公爵府邸吗”
“为什么要回府邸”想到公爵府里连日来的闹剧,走向马车的斯维斯心中又涌起一股厌烦,吩咐护卫队长,“不回公爵府,沿着运河散心。”
看公爵的心情不好,护卫队长立即下令,三辆马车向运河驶去。
在沿着运河绕了三个圈子以后,斯维斯公爵才后悔自己没能多交几个朋友,以致于在这个最需要有人开解自己的时候没地方可去。日落原倒是有位忘年好友,可坐马车的话来回差不多要一个月;帝都也有那么两个可以见见,但现在去只会给她们带来危险虽然非常讨厌现在的公爵府,最后却不得不回去,因为那是他的家,也是他目前在帝都唯一能去的地方。
轻微的摇晃中,公爵的车队拐上了临近府邸侧门的一条冷清街道,沿着被公爵府那长长的,被攀爬植物所覆盖的围墙前进着──突然之间,在前面开道的马车车夫发出两声呼喊,马车来了个急停,连累后面斯维斯公爵的马车也跟着急停,心事重重的公爵没注意,几乎一头撞在对面车厢上。
早在车夫发出呼喊的时候,分坐在三辆马车上的几个护卫就破窗而出,占据了公爵马车周围的要点。稍后,强壮的野蛮人护卫蜂拥而出,手持武器在外围组成防护圈子──斯维斯公爵经常遇到暗杀,他的护卫已经习惯了,整套动作做下来流利顺畅。
然而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却没有任何刺客现身,这就让人觉得奇怪了。稳健的护卫队长向一个护卫打了眼色,那位护卫点点头,紧紧手中的战刀,来到车队前面,查看起那辆引起一切事端,差点撞上开道马车的马车来──这是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两匹马正不耐烦的喷着响鼻,而车夫位置上却没有人。
“小心了,那上面原本有人的,在二十步外突然后仰倒下。应该是受伤,不然就是陷阱。”手持弩机的开道车夫小声提醒着。
护卫稳稳心神,一手持刀,一手抓住车厢壁板,小心翼翼的攀上去──的确有个人仰面倒在车夫位置上,但无论怎么看,这个人也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身穿黑色的斗篷,脸罩黑色面巾,手上戴着黑色手套,脚上是黑色皮靴,整个身体是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斜倒在车夫位置上周围没有血迹,他的呼吸也很平稳,那么可以确切的说,这个打扮怪异的人应该是睡着了。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睡着,先不说这个人的神经有多粗,这行为本身就构成严重的罪行,值得去帝都监狱蹲上一个月外加罚金。于是护卫伸出手来,去抓黑衣人的衣领。只听“噗噗”两声,这名倒霉的护卫向后飞起,魁梧的身躯掉在路边,打了好几滚之后坐了起来,脸上呈现着痛苦和惊讶混杂之后的表情,一时之间还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