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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信仰这件事,本身是以人为基础,如果没有了信众,那就没有一切。在历来的信仰传说中,就没听说过有此类“你给我滚”的言论产生,科恩这不是在削弱自己的存在基础吗如果这就是新信仰的风格,想象一下,一座建在浩瀚沙漠里的辉煌巨城,是否会有人去居住
科恩凯达,无数人的心中至上,他不是愚昧的,不应该考虑不周。那么,搞出这种情况,是科恩个人的性格惯性呢还是别有深意这点必须要得到确认
大多数记录者决定再观察,他们的表情认真而凝重,换枝笔,沾沾墨,等着尼赞再开口。
“如果想得到财富,去劳作就可以,辛勤些;想得到才华,去学习就可以,谦虚些;想要平安宁静,只要谨言慎行、时常自省就可以这种触手可及的东西,你们就可以给予自己,为什么要去乞求为什么要乞求我”
“滚开”尼赞再一次暴喝:“我,科恩凯达,不会给予你们这些”
“信仰不会给你温饱,也不会延长你的生命,更不是尔等逃避的借口至少这个信仰不会”尼赞高昂着头,不怒而威:“想清楚自己的要求,不要去做一个十足的蠢货”
尼赞的话语还在广场中回荡着,再次听到粗口的艺术家们愕然片刻后一齐埋头下笔。前后一连贯的话,这些粗口真是大有深意开宗明义,警醒世人,很有插旗圈地的气魄。刨除先前造成的惊吓效果,至少是个合格、甚至可以说是精妙的开场白。
而且,这种话还很符合那位至上的性格,虽然他已经是至上了,思考的事情跟以前不同,但至少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浅显易懂。不像别的信仰,上来先洋洋洒洒两个钟头,用玄之又玄的东西把人弄个半梦半醒再说这个,大概也能算是一种另类的亲和力吧
写完这一段,记录者们再次望回尼赞,等着他再出惊人之语。而尼赞却两手高举,捧着银制书卷转过身来,向正中的彩虹桥深深一礼全场轰然,惊悚不已。
因为,尼赞在长声高喊:“吾等,现以最谦卑惶恐的心情,恭请昔日比斯大陆的无双大帝,王中之王今天吾等的心中至上极致崇高的科恩凯达入场”
他对科恩使用的称呼比较奇怪,却是合乎逻辑的,因为此时的科恩已经卸去一切世俗身份,不能再被称陛下,也不能被称大人。但是在科恩宣称为神之前,又不能对他冠以神名,所以“极致崇高”这个过渡称谓就应运而生了。
音乐猛然响起,只在瞬间,全场大合奏的进行曲就将广场笼罩住,开场旋律稍嫌急迫,犀利的管弦、厚重的鼓点,交错汇合,就像无数光亮的战刀划破黑云相互劈砍厮杀
层层的压力被播散在广场中,每一个人都察觉自己肩头有种无形的重力在积累,本来就彷徨无助的内心正被挤压、再挤压,从而变得更焦急忐忑
尔后旋律攀升,越来越雄壮。
在大家都承受不住的前一刻,激昂而轰鸣的音乐变换了,在一个轨迹明显的变奏之后,所有的乐器在指挥的控制下出现极短暂的静默,然后,乐队用略显低沉的琴声拉出了单纯而舒缓的旋律。
琴声舒缓,却充满了力量;旋律单纯,却无比坚定;就像是恐惧后的勇敢,痛哭后的屹立,撕裂后的重合不可阻挡不可战胜
旋律并不太长,不久后开始重复,后续的乐器跟着加入,就仿佛是另一股力量踏着相同的步伐汇集进来。从此,这份光荣、这份骄傲便不再孤独,他会越来越壮丽,越来越堂皇
再一次的大合奏中,重重威严扑面而来,而观礼者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跪下。而那些自持身份崇高的观礼者,也一个个惊疑不定的站起来,向着彩虹格方向欠身行礼。不过他们的神态,倒有点像刚才莱顿强不向神魔长公主低头只是君王们最后没抗住。
莱顿原地肃立,但目光却在两位长公主中游移,他在心里计算着,看后者什么时候起身,因为全场只有这两位还坐着。终于,在莱顿数到十五的时候,两位长公主殿下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同时把手一摆,从席位上款款站起。
“真是威风凛凛的进行曲啊,”莱顿的胸口,立即被一种强烈的豪迈充斥着,差点掉下眼泪:“这也算是另一种魔法吧”
彩虹桥上的水幕向两边分开,披挂在桥上的艳丽彩虹也跟着外移,这种变化让中间的桥面变得很显眼滴水檐下,一个挺拔的身影慢慢显露出来。
他就像来自虚空,先是浅显模糊,然后才逐渐清晰,而且形体清晰度匀速提升,远超一般人。仿佛他在吸收这世界的能量,整个形体却变得耀眼起来任何坐在广场上的人,只要愿意就都能看见他的神态。
科恩凯达一个大多数人现在说不清是仇敌还是恩人的存在现在,他如山峰般伫立。
骄傲刚劲,不是因为穿着盔甲,而是他本质如此。
卓尔不凡,不是因为藉助装饰,而是将气韵外放。
在这个瞬间,某些人心里明白过来:即使没这音乐,没有这广场,甚至没有这人群,科恩凯达还是会如此,不会改变,也不会被折服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真正的科恩凯达。
但令人悲哀的是,虽然明白了过去的科恩,不等于可以看透现在的科恩。他那不怒不喜的面孔、不愠不火的目光里,包含的东西太多太多,如果试着去探询的话,直接后果就是头昏脑胀,说不定还得挂上一身冷汗
这种情形会一直维持下去吧这,难道就是超越了人类的力量吗
“吾等恭请”尼赞双膝跪地,俯下在别人面前一直高昂的头颅:“心中至上入场”
“吾等恭请心中至上入场”
不用提示,普通观礼者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座席区的声音不会被大量反射进场内,所以尽管听起来声势浩大,却不太清晰。
科恩没有行动,似乎正神游物外。
“吾等恭请心中至上入场”尼赞第三次开口,语调那么谦逊,赤诚得像个孩子。但另一种压力却从他的催请中散发出来,重重撞击在那些还没有开口的观礼宾客心口,说得好听点这叫威压,说得现实些,这就是赤河蟹裸河蟹裸的威胁
“吾等恭请心中至上入场”
万般无奈之下,各国的观礼宾客随大流开口了,脊背也降得更低因为有种很直观的感觉告诉他们,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会有人冲上来把自己撕成碎片其实来参加信仰树立大典,大家就有低头的心理准备了,只是每个人都想让自己坚持的久一点,以便捞到更多好处。
在所有还能注视着科恩的人的眼里,科恩的目光动了一下,他原本涣散的瞳孔在匀速收缩,焦点从整个世界缩减到面前的广场上这种景象本身应该是诡异的,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