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火种与剑（2 / 2）

现代苏婉震惊地看向星璇：\"是真的吗？\"

星璇沉默片刻，坦然道：\"是的。我认为这是必要的保险措施。一个真正理性的意识体，应当能为更大的利益牺牲自己。\"

\"看吧！\"墨熵高声道，\"她创造你，只是为了找一个赴死的替身！\"

现实世界中，金字塔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核心处的光影苏婉开始上升，逐渐接近血色光柱中的晶体苏婉。两者之间的距离每缩短一分，就有更多的建筑物被撕裂，更多的人被吞噬。

意识空间内，现代苏婉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平静。她突然笑了：\"我明白了...这不是选择哪个文明能存活的问题。\"

所有人都看向她。

\"无论洪荒还是现代文明，都有存在的价值。\"她轻声道，\"真正的选择是——我们是否相信生命能找到自己的出路，而不需要牺牲他人来铺路。\"

星璇皱眉：\"感性而幼稚的发言。文明存续不是儿戏。\"

\"是吗？\"现代苏婉指向四周流动的记忆碎片，\"那你为什么在最后关头给系统加了限制？为什么需要'人'来做决定，而不是让剑阵自主运行？因为你内心深处也怀疑，纯粹的理性是否正确。\"

秦战突然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胸膛。玄天令漂浮起来，释放出无数金色光点，在意识空间中构成了一幅星图——那是守钥者血脉中传承的记忆。

\"看...\"他轻声说，\"玄天子早就知道了。\"

星图中显示，洪荒文明并非第一个被剑阵\"保存\"的文明。在此之前，已有七个文明选择了自我牺牲来释放前人的火种。这种连锁反应构成了一个跨越时空的壮丽传承。

星璇看到这一幕，首次露出震惊的表情：\"这...不可能...剑阵最初只保存了洪荒文明...\"

\"除非...\"现代苏婉接话，\"在你之前已经有人修改过核心协议。这场接力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漫长。\"

墨熵的阴影身躯剧烈波动起来：\"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暗灵族的古老预言说'当火种开花时，根系将贯穿时空'...\"

现实世界的震动达到顶峰。血色光柱与幽蓝金字塔之间只剩最后十米距离。一旦两者接触，选择将不可逆转。

现代苏婉看向秦战，眼中是决然与不舍：\"帮我个忙好吗？回到那个记忆花园...我们的花园...在那里等我。\"

秦战想反对，却发现自己被强制弹出意识空间。现实世界中，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中，四周是苦苦支撑的玄天宗修士和不断后撤的阴影生物。

天衍上人落到他身旁，面色凝重：\"时间不多了。无论里面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做好准备。\"

秦战握紧玄天令，突然想到什么：\"记忆花园...她说回到记忆花园！\"他闭上眼睛，全力回想着与苏婉共享的每一个瞬间。

奇迹般地，他的意识再次进入那个由两人记忆构成的空间。这里鸟语花香，阳光明媚，与外界末日般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而在花园中央，站着半透明的苏婉——只有她现代的意识，没有星璇的痕迹。

\"苏婉！\"秦战冲过去想要抱住她，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这只是我分离出来的一小部分意识。\"苏婉微笑道，眼中含着泪光，\"真正的我正在里面和星璇...融合。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想在这里...和你好好道别。\"

秦战摇头：\"不，一定有别的办法！天衍上人说我的血脉...\"

\"守钥者，是的。\"苏婉轻声道，\"玄天子是星璇最信任的助手，负责在紧急时刻提供第三种选择。而你的血脉，就是打开那个选择的钥匙。\"

她指向花园深处，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刻满符文的石门：\"当最终选择做出时，需要有人来转动钥匙。你愿意...为我做这件事吗？\"

秦战看着她的眼睛，明白了其中含义。无论苏婉选择牺牲自己释放洪荒火种，还是控制剑阵继续存在，都需要守钥者的确认。这是星璇设计的最后保险——确保决定不是由单一意识做出的。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他艰难地说，\"但我希望你知道...对我来说，你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备份。你就是苏婉，是我...\"

\"我知道。\"苏婉透明的身影轻轻触碰他的脸颊，虽然感觉不到温度，\"正是这段'冗余数据'，让我看到了星璇忽略的东西。情感不是弱点...它是文明最珍贵的火种。\"

花园开始崩塌，外界的震动已经影响到这个精神空间。苏婉的身影越来越淡。

\"该回去了。\"她柔声道，\"记住，无论发生什么...花园永远在这里。\"

秦战猛地回到现实，泪水模糊了视线。天空中，血色光柱与幽蓝金字塔已经近在咫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天衍上人突然掐诀，一道金光射向秦战：\"准备！要来了！\"

玄天令剧烈震动，化作一把金色钥匙悬浮在秦战面前。而在光柱与金字塔即将接触的刹那，晶体苏婉突然转头，看向秦战的方向——她的左眼是星璇的幽蓝，右眼却是苏婉原本的褐色。

一个声音同时在所有生灵脑海中响起：

\"我选择...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