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二十五年之期（2 / 2）

苏媚抬手，轻轻握住秦枫的手掌，声音轻却坚定：

“二十五年，我会一直陪你。”

秦枫沉默，却反手紧握，雷火与业火交织，像两簇不肯熄灭的火。

远方，各大势力渐行渐远，欢腾声渐远，沉重的气氛，笼罩高台。

暮色像一层柔纱，轻轻覆在灵域的残破山脊上。五色封印高悬，将夜空映成冷暖交织的深紫。

风停了，硝烟尚未散尽，却不再带血腥，只剩火焰余烬的淡淡焦味，提醒着人们——这里曾进行过一场灭世之战。

秦枫搂着苏媚，立在残峰之巅。

臂弯中的女子红衣轻软，发梢带着霜桂的残香，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像一簇安静的火，熨帖着他冰冷的肌肤。

可他的心里，却空得发冷。

胸前，玄珠静静悬挂，珠身曾经澄澈的赤蓝雷火，如今只剩一层幽暗微光；烈日神弓火螭纹络黯淡无光，像一条陷入冬眠的龙，再无昔日焚天煮海的桀骜。

“启月……水哥……”

秦枫在心底轻声唤着，却再听不到那两道熟悉到骨子里的回应。

往日的闹腾、嬉笑、斗嘴，仿佛还在耳畔，可体内原本充盈的仙灵之息，此刻只剩一片空旷的回音。那种空，不是失去一件法宝的失落，而是心里被挖走了一块肉，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疼痛。

苏媚察觉到他臂弯的僵硬，轻轻侧首，脸颊贴在他颈侧动脉上，声音轻得像怕惊碎这片寂静：

“累了，就靠一会儿。”

秦枫没回答，只是将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硝烟里仅剩的一丝温暖，带着淡淡女儿香，像雪夜里的火折子，微弱却倔强地燃烧着。

他的身躯很沉，沉得连骨骼都在发酸；他的神魂很累，累到雷帝法相在丹田内蜷缩成一团，再不愿舒展。

“二十五年……”

他在心里默念这个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灵魂发颤。

秦枫和苏媚站在灵域最高的残峰上，却第一次感到——孤独。

那种孤独，不是无人相伴的寂寞，而是再无人懂他雷火深处那抹温度的空寂。

苏媚抬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指尖轻轻摩挲，像在给一只受伤的野兽顺毛。

“他们会回来的。”

她声音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启月、水哥、青梧、小珏、星璃……他们都会回来的。”

“所以，你要好好休息，好好修炼。”

“二十五年后，你还要带着他们，再斩一次黑日。”

秦枫沉默良久，终于低低“嗯”了一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回应。

他搂紧苏媚的腰，将脸更深地埋进她颈窝，呼吸渐渐平稳，像漂泊已久的孤舟，终于找到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

远处，残阳如血，将两道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雷火熄了，硝烟散了，连风都温柔了。

此刻，没有大乘雷帝，没有灵界救世主，只有一个疲惫到极点的青年，紧紧抱着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温暖，像抱着最后一簇不肯熄灭的火。

夜色渐沉，星辉初上。

秦枫在苏媚发间，轻声呢喃——

“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苏媚抬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声音轻得像怕惊碎这片寂静：

“好，靠吧。”

“我在。”

“一直都在。”

残峰之上，两道身影静静相拥，像两簇微弱的火，在末日倒计时里，互相取暖，互相支撑，等待——

二十五年后，雷火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