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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高人,指教二字实不敢当。”将军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思:“叶大人恐是从没经过血腥阵仗,为大人的安危计,是否请先生将大人请回衙门安坐,静等我们打退贼兵的好消息。”
应俊豪也知道这位将军说得不错,让叶秀发回去衙门里比留在城墙上好,马上就答应一定把叶大人请回去。
应俊豪送走叶秀发再回到城头,围城的李蜂头贼兵已经布置停当,只是一时还没发动攻城而已。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凉嗖嗖的风也是越刮越大,人们一直盼着的雨却还不朝干渴了三个多月的地面落下。这害死人的贼老天,难道真要淮东这块曾经的鱼米之乡见了血腥,真要看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才肯施舍一点雨水下来,使得稻谷有些微收成,让在杀戮中残存没死的人得以再活下去么
申时正,李蜂头的围城军开始向高邮北城下运动,按两位带兵守城的将军看来,李军根本没有攻下高邮城的打算。城下的贼兵们只是装模作样地高声呐喊,抬着草草扎就的十几架云梯,进三步退两步慢而又慢地向城下推进。
田四这次带来追捕刺客的不是五千人,而是包括骑兵在内共有一万五千余众。一万四千步卒用于围城佯攻。另五百骑兵和五百手下的亲军,田四则下令他们到达高邮城下后再转向西行,往盱眙军还控制在赵宋朝庭手里的天长县一路劫掠过去,然后再回军至楚州的宝应县,把抢到手的财物、子女送回大营。
田四把自己亲信的部下派出去,他觉得放心得很。这淮南东路就属高邮军有宋朝庭的三千大军驻守,离淮安最近,自己把高邮城一围,宋军的三千人只有困守城内,根本不敢出城邀战。四下里各村镇的子女金帛,还不是任自己手下的大兵们予取予求,想怎么抢就怎么抢。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认为十拿九稳的事,越有可能出现意外。
杜杲,字子昕,福建路邵武人,是个56岁的老人,身高近六尺,方面大耳,略显清瘦的身体不是很强壮,但却很健康,目光炯炯显得精神殷铄。
去年,原知濠州王霆离任去任安丰军知事后,这里因是与金国接壤之地,没人愿意到此地来任郡守,就由原任濠州通判的杜杲权知州事。今年,朝廷因为杜杲入仕以来长期担任边境地区的地方官,对边境地区的治理整顿颇有成效,所以将权字去了,特别擢升为知濠州军事。
今天杜杲刚审结一起盗窃耕牛案,回到内厅坐下,信手取出昨日收到的信再次细读了一遍。
这封由庐州知事胡自厚转来,同是闽人的林仲山从汀州寄给自己的信。信中,讲述了近日汀州出了一位姓林的年轻人,不但胆识过人,以一人之力打死一头三百多斤的老虎。而且,这位年轻人还精于钢铁冶炼和机关削器,其打制的菜刀、柴刀等民间使用的“刀具坚实锋锐异常,坚实者断金截铁,锋锐者吹毛断发”。还会制造一种兵器“名曰火铳,精巧绝伦,铳内装以火药子弹,可远击数百步”,那三百多斤重的“巨虎中一发而毙”。
杜杲口中喃喃念道:“断金截铁,吹毛断发。制出一把二把,或者说十把八把都有可能,但要做到所有打制出来鬻卖的刀具,都有如此之好,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远击数百步,巨虎中一发而毙真有如此厉害的兵器林仲山该不会是夸大其辞吧。若是确有其事,这样的人才如果能为朝庭出力,我大宋军力将会有一个大大的跃升呐。若是再出一两个能臣治理好国事,何愁不能强兵,又何患金国不灭唉”
正感慨间,家仆庆富走进厅,手上拿了一封拜贴:“大人,有客来访。”
杜杲接过拜贴打开一看,“赵清臣”三字跃然入目,连忙说道:“快快有请。这位客人来访的事决不可外泄。”
庆富应声:“是。”匆匆退出去。
随着一阵“哈哈”长笑声,一身便服、矮胖的中奉大夫、宝章阁待制、沿江制置大使、建康知府赵善湘急步抢入厅来。
赵善湘,字清臣,身高五尺余。进厅时对抱拳快步迎上的杜杲拱手施礼,胖乎乎的圆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凑到杜杲的耳边小声道:“子昕兄,这次小弟秘密造访,实是有大事请教。来得冒昧,还请不吝赐教。”
杜杲笑道:“这可不敢当,清臣老弟乃当今宗室,五品方面大员,还有什么事办不了的。若是连你都束手无策的事,下官又能有什么办法来,坐下再说不迟。”
赵善湘端起庆富奉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目注庆富退出厅外后,才看着杜杲正容说:“近日,一贯对李全采取姑息安抚的史丞相听从了郑清之的主意,决定要对他进行讨伐。我半月前接到朝庭密旨,令我为主,淮东安抚副使赵范、淮东提点刑狱赵癸为副,节制管区内的军兵,约期讨平李全。我的意图是,先攻下盱眙,再配合赵范、赵癸兄弟进讨淮安。特秘密来此向杜兄请教。”
杜杲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道:“以现在的情势看,守盱眙的金贼自恃有外援,我军一旦进攻,其隔河二十里的泗州援军当天可到救援。盱眙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诸路唯有阳城道平坦,泗州的金军急切间只能从陆路走,水路不必顾及。金兵也不可能有很多的兵力,我估计最多不过三四千人。所以,在进攻盱眙之前,应先攻取城周边对外的通道,占领并拆断桥梁。使盱眙成为一座孤城,以优势的兵力围困,派少量的兵力骚扰。待他们箭尽粮绝时,再令人规劝守军投降,施以攻心之法,然后再攻城。”
赵善湘听完后,顿时眼睛一亮:“对啊,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这真是个好办法,就按这样办,也许连攻城战也不必打,困也把盱眙的守城金贼给困死了。”
杜杲:“金人守盱眙的张惠本是曾投向我朝的金国勇将,你也不要太大意,在围城期间,必需向各个方向都派出大批探子,以防万一。还有,手头要有一支随时可以出动的军队,以应付突发的危机。”
赵善湘:“多谢杜兄,清臣受教了。”
停了一会,越善湘起身深施一礼,说道:“实不瞒子昕兄,这次来到濠州,一是向兄请教。二来么,也正是由于手里的兵力不足,想请兄将濠州之兵发一部分攻占龟山镇,扼住楚州和盱眙之间的交通,助我一举攻下盱眙。”
杜杲抢上扶着赵善湘的手,神情凝重地说:“清臣何须如此客气,这事你只需一纸文书来到,这濠州是你沿江制置司该管的地方,我如何敢抗命不遵。放心,明日我便整备军马,即日为大人取下龟山镇就是。”
“多谢子昕兄鼎力相助。”越善湘真诚的道谢:“如此,李铁枪不日可灭,我淮东百姓有平安生息之期了。”
杜杲叹道:“唉,我们尽人事听天命罢。实话说,以我朝的现状,在史相公专权、国力日下、民不聊生的情况下,能保得住目前的半壁江山就算是老天爷有眼了。纵观天下大势,金国面对蒙古的入侵,连自保也是难上加难。只希望它能多撑上数十年,好让我朝能出几个治国的能臣,尽快改变这种国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