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章节IIIIIIIII（2 / 2）
“想换就换了。”
回答完，他就把糖装到口袋里，千重也就不问了。
换玩奖品后，时间已经不早了，离开训练场后，四人就去休息了。
回到宿舍后，没多久，玉犬又来了，千重给它们开门，它们背上又绑着袋子。千重拿下袋子，发现里面是那种糖，她马上明白他为什么要换那种糖了。
千重又拿了一些东西装在袋子里，让玉犬带回去给伏黑惠。两只狗狗吃了狗粮后，就去做送东西的狗狗快递员了。
虎杖单独住一栋楼后，伏黑惠就搬回了男生宿舍。他不愿意搬来搬去，就想一直住在自己住的地方。被熊猫狗卷唠叨过好几回后，他搬了回来。
玉犬回来的路上，路过了乙骨住的地方，他在楼上就看到了。他一眼就认出了玉犬身上绑着的袋子，那种绑袋子的手法是千重惯用的。
看到玉犬，乙骨想了一会儿，就想通了。原来是给她送东西去了，那糖原来是要给她的。知道她很喜欢玉犬，就让玉犬去送，伏黑君果然很聪明啊。
乙骨点开手机，他已经网购了许多那种糖的同系列产品，把整个系列的糖都买齐了，很快就能送到。糖的方面没问题，可是狗的话要怎么办，他也没养狗。即便有狗，也不能像伏黑君的玉犬那样，又能打又帅气又讨她喜欢。
思考了很久，乙骨终于想到了。
他拿出瓷泥，捏了一个小熊猫泥坯，放在阴凉处阴干。连着几天，他都在制作那个小熊猫。他这次做的是可活动的泥坯，制作好了零部件后组合起来，就能做出可活动的小熊猫玩偶了。
几天后，乙骨终于做好了小熊猫玩偶。他在玩偶上设置了结界，在里面灌注了不少咒力，又在玩偶身上画了咒符。那个玩偶就成了他的式神，可以听他驱使了。
做好小熊猫式神后，乙骨试着操控了一下。小熊猫动起来后，和真正的小熊猫十分接近。那可爱的模样，绝对能迷倒一大堆小动物爱好者。
乙骨又做了好几次的调整，把他觉得还不够完美的地方做了改动，让小熊猫式神看起来更加可爱。
调整之后，乙骨测试了几次，小熊猫式神的各种基本活动都很正常。他就把糖放在袋子里，绑在小熊猫的肚子上，让它去给千重送糖了。小熊猫走后，乙骨不放心，自己悄悄跟在后面，看它有没有走错路。
那只小熊猫式神是个小笨蛋，乙骨给它说了很多遍路线，它在每一条岔路上都要走错。要不是乙骨跟在后面，及时让它调整路线，它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地方去。
它还很贪玩，路上遇到什么能吸引它注意的，都要停下来去看看。几乎每过几分钟，乙骨就要催促它一次，让它快点去目的地。
一路引导，一路催促，小熊猫式神终于到了千重住的宿舍了。这时，已经离它出发过了一个小时了。
一路上，乙骨叹气又叹气，他怎么就做出了这么一个笨蛋又贪玩的式神呢？事已至此，也只好先让那家伙上了。
结果到了门口，它就是不进去。乙骨催了几次，它都不进去。它似乎对宿舍的门忽然产生了很大的抗拒，一直在宿舍周围转，就是不进去。
催来催去，见它还是不肯进去，乙骨只好认了，准备上去把东西取下来，让这个笨蛋自己去玩。还没过去，千重从另一边走过来，乙骨下意识藏到远处，收敛自己的咒力。
千重走过来后，那个小笨蛋式神忽然朝她跑去，那速度快得飞起，和之前磨磨蹭蹭的样子完全不同。
忽然有个不明物体朝自己跑来，千重立刻闪开。
小熊猫式神跑过了头，好不容易刹住了车，又跑回来，跑到她面前。
到了她面前，小熊猫马上立起来，把肚子上绑着的东西露出来。千重愣了一下，发现它身上是乙骨的咒力，就笑了起来。
她蹲下来，摸了摸小熊猫的头，轻轻问：“是乙骨君请你来给我送东西的吗？”
笨蛋小熊猫蹭了蹭她的手心。
千重把袋子拿下来，打开，里面全是不同系列的药草糖。见到袋子里面装的居然是这个，千重笑得很开心。她把袋子放到微型结界里，把小熊猫抱在怀里，往宿舍那边走。
走了一会儿，千重忽然转身，朝乙骨藏身的地方走过来。见她朝自己走过来，乙骨从数后面走出来，向她走过去。
走到近前后，千重问：“乙骨君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乙骨有点不好意思，他对这个笨蛋小熊猫很没信心，怕千重不喜欢它。他不敢看千重见到笨蛋小熊猫的反应，就藏了起来。
这时，千重怀里的小熊猫忽然磕磕绊绊地说：“忧、忧太，怕、怕你，不喜，欢，我。”
听到这话，千重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她看着乙骨，轻声说：“没有哦，我很喜欢它，只要是乙骨君做的，我都喜欢哦。下次如果乙骨君再有这样的惊喜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
乙骨重重点了一下头，笑得很开心。
千重指指宿舍，说：“我也有一样礼物想送给乙骨君，本来准备过几天再送的。现在只好先拿出来，免得没有回礼给你了。”
听见她有东西要送给自己，乙骨马上期待起来，不自觉开始设想，她送给自己的是什么。
到了楼上，千重就拿出一个盒子。
她把盒子放在乙骨面前，说：“再过些天，乙骨君就成年了。我本来是想等乙骨君生日的时候送的，现在藏不住就先送了，到时候我可就不再送礼物啦。提前祝你成年快乐，以后乙骨君就是大人啦。希望你以后能做到更多你想做的事情，有更多的同伴，活得比很多人都长一点，一直都能过得很开心。”
乙骨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见他一直不打开盒子看，千重轻声说：“这个礼物我准备了很久呢，乙骨君不想看看是什么吗？”
乙骨点头，还是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去看盒子，伸手把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是一个陶瓷娃娃，是乙骨陶瓷娃娃，和本人十分相似，做得非常精巧的活动型陶瓷娃娃。这个娃娃的衣服上有图案，看起来像弯弯的新月。
见到礼物居然是这个，乙骨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娃娃。他看着那个和自己很像的陶瓷娃娃，看了很久。
很久之后，他才擡起头来，眼眶有点湿润。
他看向千重，语气有些哽咽，说：“谢谢，我很喜欢，谢谢。”
千重笑着说：“伊势神宫里有专门举办成人式的地方，每个月都会有几场。乙骨君想去看看吗？一直说请你去我家看看，一直都没机会好好带你看看呢，上次太匆忙了。如果到时候五条先生没事的话，请他照顾一下虎杖君，我们再悄悄去好了。”
乙骨点头，他似乎说不出话，只懂得点头。
见他这个样，千重怀里的小熊猫说：“忧太，笨笨，说话，说话。”
被它提醒，乙骨这才回过神来。
对，对，该说话，该说了，快说出口吧，快说出口吧，别藏在心里了，就是今天，就是现在。快说吧，快说吧，说出来就好了。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响，催促他快把一直以来深藏心底的心声说出来。乙骨张嘴，没有声音。他又张嘴，还是没有声音。
千重没说话，他说不出话，小熊猫也没说话，周围一片安静。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大如擂鼓，一下下震动着自己的心脏。还有那个一直在催促他的声音，不断响着。
忽然，其他的声音一齐涌了出来，瞬间淹没那个催促的声音。
别说，千万别说，说出来的话一切就都完了。那时候话都已经说了出来，你能把话收回来吗？
乙骨忧太，要是她不喜欢你，你要怎么办？要是她不喜欢你，你还能好好地活着吗？
你看她像是喜欢你的样子吗？为什么要不自量力说出来？是想她狠狠地拒绝你吗？
不，不，她不会狠狠地拒绝我的。她从来不会那样，她一直都很温柔的，对谁都很温柔。
那你是想她温柔地拒绝你喽？
不，不，我不想她拒绝我，不想，不想，我，我，我想她，她也能喜欢我。
你觉得她喜欢你？
她看你的时候，会不会脸红心跳？
会不会对你生气？
会不会对你撒娇任性？
会不会像你挂念她一样，对你牵肠挂肚？
会不会因为你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嫉妒你过去的恋人？
会不会像你一样，看到喜欢她的人，就恨不得让那些人统统消失？
会不会用你看着虎杖君、伏黑君的目光，看着喜欢你的人？
这些问题，你敢说，你不知道答案吗？
不，不，她对谁都不会生气的，她也不会对人撒娇任性的，她一直都很为人着想，根本不会做让人为难的事情的。即便生气，她也会藏在心里的。
她也不会嫉妒别人，她会看到别人的好处，称赞别人的好处，不会嫉妒的。
她也不会想让谁消失的，她连别人不要了的花都会去好好照顾，根本不会想着让谁消失的。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我，我，我……
承认了吧，你早知道她不喜欢你，所以你不敢说，只敢藏在心里。只敢偷偷在心里嫉妒，只敢偷偷想着要除掉喜欢她的人，根本不敢有半点表现出来。你这不敢开口的懦夫，阴暗卑鄙的家伙，她不喜欢你，她喜欢别人，根本不会喜欢你，别痴心妄想了，趁早死心吧！
不！不！不！她不喜欢谁！她谁也不喜欢！你胡说，你胡说！她谁也不喜欢！
呵，我胡说，我胡说，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她谁也不喜欢，当然也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听清楚了没有？她不喜欢你。要不要我再多说几遍，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胡说。
乙骨愣在那里，那一句句一声声，无比精确地命中他的心，仿佛有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渗出，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见乙骨忽然发起呆来，小熊猫不住连声呼唤，忧太忧太叫个不停。他像是聋了一样，根本听不到它的声音，站在那里，毫无反应。
千重摸了摸小熊猫的头，轻声说：“乙骨君在想自己的事情，你别担心，他没事的。我们静一会儿好不好，别打扰他好不好？”
小熊猫看看乙骨，又看看正在看它的千重，乖巧地点点头，不再开口。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千重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乙骨出神。小熊猫安安静静地待在她怀里，不再吵闹。
过了很久，乙骨才从脑海中纷乱复杂的各种声音中醒过来。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又用力晃了晃，想要把那些他不想听到的声音全都晃出去。
又过了一阵，乙骨才彻底回过神来。
见千重正在看自己，乙骨的心跳瞬间漏了几拍。
是给她发觉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
承认？不承认？岔过话题去？
要怎么办才好？
他的大脑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似乎又要重复刚才的经历。
千重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又冲他笑了笑。
乙骨一呆，瞬间明白她没发觉。她没发觉，是自己在痴心妄想，她什么都不知道。
乙骨端起那杯茶，他和她的缘分，就是从那杯茶开始的。他第一次去找她，她就给自己倒了同样的茶。
自己以后，能不能一直一直喝到同样的茶呢？
想了很久，呆了很久，乙骨把那杯茶一口气都喝完了。
见他把茶都喝掉了，千重又给他倒了一杯。
我要是再喝完了，她会不会再给我倒一杯呢？
想到这里，乙骨举杯，又是一饮而尽，那样子像是喝酒，不是喝茶。
千重拿起茶壶晃了晃，茶壶已经见底了，想要倒也倒不出来了。
乙骨一阵失望。
千重站起身，又去续了茶水，满满一壶。她又给乙骨倒了一杯。
看到杯中又有了茶水，乙骨精神一振，又端起杯子来喝完了。
见他连喝三杯茶水，千重呆了一会儿，才说：“乙骨君，一次性喝那么多茶对身体不太好哦。”
乙骨看向她，眼里满是渴望和希冀。
见他那样，千重轻叹一声，又倒了一杯，轻轻说：“这是最后一杯了哦，乙骨君还想喝茶的话，明天再喝好不好？”
乙骨点头，他又端起那杯茶一口气喝完了。喝完后，乙骨又在那里发呆不说话。
见他一副傻样，小熊猫忍不住重复刚才说过的话：“忧太，笨笨，说话，说话。”
千重笑了笑，说：“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呀，又不是一定要说什么的。对了，还没有问，你有没有名字呢，有的话叫什么呢？”
“没有，忧太没有给我取名字。”
千重看向乙骨，等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说：“千重，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来取吗？”
“嗯。”
千重想了好久，说：“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难得圆满，能得小满已经很不错了，就叫你小满吧。”
小满点头，说：“小满，我，喜欢。”
千重又摸了摸它的头。
乙骨也伸过手来，摸摸小满的头，说：“从今天起，你就叫小满了。”
小满蹭蹭他的手心，说：“小满，喜欢，忧太。”
听到这话，乙骨又摸摸它，说：“我也喜欢小满。”
千重把小满放到乙骨怀里。到了他怀里，小满就开始不断蹭呀蹭，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把小满交给乙骨后，千重拿出一个袋子，往里面放了些东西。看见她在装东西，乙骨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她装。
那是给虎杖的，自从虎杖搬到结界楼里去住后，千重总会时不时抽空去看看他。每次去，她都会给他带点东西，在结界外陪他聊聊天。
乙骨知道，他住的楼离虎杖住的楼非常近，那里有什么动静，他都能很快发觉。千重经常去看虎杖，他当然知道。他不仅知道，还知道她去了多少次，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些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遗漏。
虎杖的处境，虎杖的心情，他曾经都是经历过的。特别是那种身上有个随时会伤害人的炸弹，自己又无力应付，只能搬到没有人的地方去住，默默在黑夜里独自待在孤独寂寞的房间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活着的心态，他全都感同身受。
因为感同身受，所以他才知道虎杖现在最需要什么，知道她为什么要去陪伴他、关心他。因为知道，所以他默不作声。
她也曾经那样陪伴、关心过自己，现在，这陪伴和关心却是别人的了。尽管嫉妒得要发疯，他还是拼命忍耐着。眼睁睁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去看虎杖，却半点都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
不敢让她知道，她眼中对同伴和后辈十分关心照顾的乙骨君，其实是一个阴暗自私嫉妒成性的家伙，心里一直都存着伤害后辈的念头，想把她关心在意的人全都清除掉，独占她的关心。
乙骨一直看着千重装东西。等她装好后，他提起那袋东西，抱着小满，跟着她走出了宿舍。快到虎杖住的楼时，他把袋子递给千重。
千重接过袋子，说：“明天见，乙骨君。”
“明天见，千重。”
说完，千重朝他挥挥手，朝那栋结界楼走去。
乙骨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她走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后，他还站在那里，一直盯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开。
小满在他怀里，这个时候也不拱来拱去了。它伸手去摸摸乙骨的脸，含含糊糊地说：“忧太，不开心，小满，担心。”
听到这话，乙骨看向它，摸摸它的头，低声说：“我没有不开心，小满别担心。”
“骗人！骗人！忧太，不开心，千重，千重，回来！回来！”
乙骨捂着它的嘴，嘘了一声，又压低声音，说：“小满别吵，千重有事要做。”
说着，他抱着小满快步离开，很快就远离了那栋结界楼。他站着的地方瞬间变得安静，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