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 一直忘却不了的执念,是在京城吗……(2 / 2)
“我与余太医早就研究过,二公子病症更像是心结,汤药对他无用。”
心结?
乌蔓无法理解,明明生孩子的是她,怎么魏恒还有心结了。
鸡飞狗跳的日子一直到冬天。
小寒那天,外头雪下得厉害,洋洋洒洒的将魏府的路都盖住。
下人们天不亮就起来在府中扫雪,将路径清理出来。
乌蔓穿着大氅,抱了个汤婆子,想去前院跟老夫人在一块。
老夫人同陈嬷嬷刺绣说话的时候,她在一旁总是能睡得特别香。
魏恒不放心她,想跟着一块去。
但乌蔓已经是看他都不顺眼的地步了。
“不用你护着,初元在就行了。”
乌蔓带了个兜帽,只露出了小巧的下半张脸:“你回去吧,到时候在我旁边吐,还影响我睡觉。”
魏恒不放心,抿了抿唇:“我将你送去后,在侧屋守着,不坐你身边。”
“你能不能别那么黏人?”乌蔓拧着眉头:“就算我同你在一起,也能有自己的空间吧?”
“夫妇一体,你本就属于我,要什么自己的空间?”
乌蔓睁大了眼睛,魏恒前期虽用了些强迫的手段逼她就范,与他成婚。
往后再没有露出过这样不加遮掩的一面。
她气得发笑,荒唐点头,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这就是你的想法是吧,这才是你真心所想的,我就该是你的附庸,我就该俯首帖耳地臣服你,对吧!”
魏恒欲言又止,刚想解释。
乌蔓随手从身旁抄起一团雪,砸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的。
气得眼睛都红了:“滚!我让你滚!别过来!”
魏恒擡手去挡,雪团砸在他身上,浸湿一大片。
再擡头看,乌蔓已经气冲冲地跑了。
他拧眉:“这都什么跟什么…”
乌蔓现在的脾气,是不是太大了些。
初元站在一旁,尬笑了两声:“夫人快生产了,情绪波动大了些,公子您别气…”
他一说话,魏恒才发现他一般。
面上薄怒,呵斥一声:“还愣在这做什么?夫人都走了,还不去护着?!”
初元:……
他真冤,真的。
你们两锁死吧,他再多嘴一句,就是他活该。
等到人都走了,魏恒看着身上水渍,轻叹了一声,回去换衣裳去了。
另一边。
乌蔓越走越快,青檀在后边险些跟不上。
她着急追着,昨日那样大的雪,地上虽清理干净,但还有些薄冰,路滑的很。
生怕乌蔓有个什么闪失。
“姑娘!您等等我,路滑你走慢些!”
乌蔓在前头闷头走了许久,倏地停下来,笔直站在原地,不动了。
青檀以为她终于发泄完了,略松了口气,追上去后:“姑娘,我扶着您…姑娘?!”
乌蔓脸色青白,额间冷汗滑落,望见青檀,瞳孔却无法聚焦地,像是痛到了极点。
“青、青檀,”乌蔓嘴唇嗫嚅,声音微不可闻,“快,去找府医来、”
青檀大骇:“您伤着哪里了!”
有水珠低贱的声音,乌蔓厚重的裙摆濡湿,就像方才被雪团砸中的魏恒一样,迅速蔓延开来。
乌蔓深呼一口气,强忍住剧烈的镇痛,镇静吩咐:“我要生了,你和初元去找稳婆和府医,再让下人们去准备热水,烧越多越好。”
她不顾青檀吓得惨白的脸色,调整好呼吸,脸色稍稍好看了些,见青檀紧张地像马上就要昏过去了,还有功夫安慰了两句。
“没事,快去安排吧,我受得住。”
青檀望见初元过来,这才醒了神,劈着嗓子喊了一句:“姑娘要生了!!!”
乌蔓嫌尖叫太刺耳,捂着肚子一步步地,小心往离得最近的房间去。
因产期将近,老夫人将魏府上上下下所有院子都清扫了一遍,还在每个房间都放上了应急的物件,就怕出意外。
也是赶上了。
乌蔓躺在柔软的榻上了,仰眸望着床帐,是她不喜的暗紫色。
痛得眼前发晕时,还觉得新奇。
自己这样淡漠自私的人,居然也要有孩子了。
*
魏恒衣服刚穿了一半,就听得青檀撕心裂肺地喊声。
“姑娘要生了!府医!府医!!”
那一瞬间,他脑子嗡地一声,心脏骤停。
海岸边,某个清瘦的身影脚步一顿,微俯下身捂着心口,震痛贯穿他的全身。
一旁随行的人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心悸只在一瞬间,不适感烟消云散。
男子站起身,海风吹散他发丝,露出缥缈俊美的一张脸。
“无事。”
一旁的人虽同他共事许久,但还是无法习惯这张脸。
冲击感实在太强。
他愣了许久,让男子略感不喜地皱眉。
才缓过来,转移话题:“这次销出去的水果品相好,卖的都很不错,最优质的那一批都送到京城去了,渠回,今年真是多亏了你。”
他还是感到不可思议:“你说你,什么记忆都没了,但种地栽培这些,居然能做的这样好。”
被唤作渠回的男子平淡道:“脑子里有些印象,应是以前读的杂书。”
“那关于家人这些,你还是想不起来吗?”
渠回神色淡淡的,轻点了点头。
今年清明前后,有人在渔阳城边的护城渠边捡到了他,当时人衣着简朴,身上什么都没有。
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从渠边来,回到家去。
只是家在何处,他至今没有想起来。
一旁的人拍拍他的肩背:“像你这样气貌不凡之人,一定非富即贵,你要不明年开春了去京城碰碰运气呢?”
京城…
渠回摸了摸心口,想到方才剧痛的一瞬间,还有听到京城时,感到怅然的心情。
一直忘却不了的执念,她是在京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