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辗转吮咬,唇齿开始沾染……(2 / 2)
季与京拍了下小兵士的肩膀,“辛苦了,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兵士这是第一次被军中主将赞美,又才经历过那样激烈的战争,不禁鼻酸眼热。
“从新,你立刻回军中点兵一万,支援三溪镇。”
“粮草后续要跟上,十日起。”
从新听完,心不由咯噔了下,
“将军这是要……”
要越过界碑打过去的意思?
后话,从新没能道出,被季与京截停了。
他在笑,可他的目光冷极。
“玄知这么客气,在我大婚当日送了这么大一份礼。我不回礼,怎么说得过去?”
至此,分头行动。
季与京即刻启程前往三溪镇,同他一道的还有叶霄和徐羡。
一路上,没人敢说话。
结婚当日抛下妻子奔赴战场,这事儿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更遑论新娘子还是林二姑娘,这浔国最高贵的姑娘,让她受了委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但不去,又不行。
至少季与京过不去心里这关。
三溪镇,是他老友寥海平的家乡。数年前,寥海平死在了这里,被虐杀惨死。如今东韶国再度突袭这里,专门挑在了季与京成婚这日,明摆是想给他添不痛快。
很显然,他们成功了。
策马疾驰近两个时辰,一行人抵达三溪镇。
除了季与京三人,头一批支援队伍已跟上。两千兵士,数量不多,但都是军中最凶悍擅强攻的,可解燃眉之急。
他们到时,东韶国大军已经打到了三溪镇的后牌楼。
这是三溪镇的大后方,破了牌楼,等于三溪镇沦陷。
“季将军。”
“徐将军。”
“是霄少。”
已苦战几个时辰的三溪镇守军发现援军到来,主将亲至。
惊喜地嚷开来,黑眸一瞬染了猩红。
季与京高坐马上,朝着他们微笑,“各位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话落,他便飞身下马,抽剑走向东韶大军。
明明还没出剑,先前杀红了眼锐不可当的东韶国将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是他们冲进三溪镇第一次。
顷刻之间,战局不再一面倒。
破局重开。
季与京静静地看着他们,一瞬,嘴角细微地勾动了一下。
那一笑,有种妖邪的味道。
“杀。”
话音轻轻落定,他挥剑冲向东韶国将士,当真是人狠话少。
驻三溪镇的将士看到这幕,不由惊呆了。
三溪镇守将李谦:“将军亲自动手?”
近几年,随着从新等四大虎将在军中站稳脚跟,玄知不出,季与京几乎不曾亲自动手。
叶霄将李谦的惊诧模样看在眼里,嘴角抑不住地抽动了下:“婚礼被毁,现在他正一肚子火没处撒呢。”
“也好,不给这些蛮货点厉害看看,他们以为这世间任何地方都能任由他们随便践踏。”
话落叶霄也将速度催发至极致,深入敌军中,根本不带怕的。
援军当即跟上,反击战开始。
徐羡在进场之前,拍了下李谦的肩膀,“接下来交给我们。”
“你带队去镇上看看,安抚下村民。”
虽然两三年前季与京已下令将民众内迁,但总有些念旧的怎么都不肯走。
季与京并未强迫他们。
好在数量不多,也经过专门的避险训练。战争来临,他们会自行前往指定地点隐匿。
李谦没有推迟,硬扛几个时辰,将士们体力消耗过大,也无力再战了。
这一回,季与京下手格外的狠。
所过之处,鲜血横流,东韶国将士残的残死的死。
他当真是恨极了这些人,虐杀他的挚友,如今又挑在他成婚这日重兵突袭三溪镇。
他不想在这样的日子从林青黛身边走开,可他不得不。
三溪镇就是他心中死结,三溪镇若失守,他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进退都是难。
愤怒激红了他的眼。
主将强横,士气得到了最大限度地提振。
再加之来的本就是军中狼派,大反扑开始。
东韶国将士开始后退,宁东军离失陷的界碑越来越近。
终于,他们看到了界碑。
一看见,愤怒又一次被点燃。多年过去了,东韶国还是一样的低贱。
他们用各种恶臭的东西浇灌界碑,一层又一层,他们已经看不清碑面上的字了。
季与京只是淡淡地瞥了眼便撤回了目光,对着一部分已经退回界碑那边的东韶兵士。
“主将是谁?”
侯庭:“是我。”
季与京扬剑,冷光明晃晃,指向了侯庭,“界碑擦干净。”
“跪着擦。”
“贱民,你放肆,竟敢这么对我们主将说话。”
季与京嘴角动了下,“贱又如何?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贱民的剑下。”
跟着,他又重复了一遍,“界碑擦干净。”
“跪着擦。”
侯庭被激怒,拔刀冲向了季与京,眼中燃着赫赫战意。
很早以前,他就听说过季与京,皆是从同僚那里。
他们说浔国国运虽在衰退,可不可否认地,他们拥有许多惊才绝艳的将领。
比如说吴庭善,又比如季与京。
他们不死,浔国就不可能被真正灭国。
后来他们一再地败在了季与京的剑下。
一个杀神,用的竟是最飘逸出尘的剑。
他早就生出了同他打一场的心思,今次,机会终于来了。
最暴力的对战,拉开了帷幕。
有一瞬,刀剑撞到一起。微弱的火星迸发,两个人的手都被震麻了。
一炷香的工夫后,侯庭的呼吸开始乱了。
季与京看在眼里,持续强打,内力疯狂外涌,仿佛永无衰竭的一天。
局势演变至此,侯庭的眼眸中终于起了波澜。
季与京后劲太强了。
他到底是怎么训练的。
呲
剑尖终于刺进了侯庭的身体,声响微弱,却是让人心惊胆寒。
季与京一寸寸往前,剑一寸寸深入。
侯庭急步后退,十数步后他徒手握剑,硬生生地将剑拔出。
血液鲜红,四溅。
有一些,撒到了界碑之上。
季与京的剑再度指向了侯庭,
“跪着擦干净。”
“本将但凡有一点不满意,当年三溪镇的乡民如何死的,本将就让你们这些人如何死。”
“本将亲自动手。”
“你开不开心?”
季与京的黑眸亮得有些诡异,他就像是揭开了封印的魔。
最擅以暴制暴,毫不留情。
侯庭没和季与京对战过,如今一战,只觉他和传说中一般凶残。
他清楚,季与京不是说说而已。
倘若他没能让三溪镇界碑恢复干净,他会虐杀他,眼皮子都不会多眨一下。
惧怕,控住了侯庭。
可他一国名将,能败,不能受此屈辱。
他不顾伤口疼痛,再度扑向了季与京。
一剑,两剑,三剑……
侯庭终是倒下了,但他不悔。
成王败寇,自古如是。
为将半生,总算是遇见了像样的对手,这一生,也不算虚度。
季与京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也仅此而已。
这一眼过后,他又望向了东韶军。
“副将是谁?”
这样来了三回,终于有人跪在了三溪镇界碑前。他撕了自己的袍子,细致地擦拭着被他们弄脏的界碑。
动作间,他的脖子时不时擦到季与京的剑,鲜血渗出,痛意尖锐。
时间随风掠过,界碑渐渐回归它原本的模样。
等它彻底干净,叶霄和徐羡各自拎了桶水过来,又细致地将其擦了几遍。
仿佛它是他们的老友。
它安好,他们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