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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孤军 “今日是初八,所以,他应是在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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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孤军“今日是初八,所以,他应是在赶……

空山野径,月落星沉,陈祈明背手持刀,轻手轻脚地踏过枯枝,屏息摘下肩上的长弓,朝着幽径深处那通身雪白、正俯卧在树边的银狐缓步靠近。

他从箭筒中摸出一支木箭,抡臂弯弓,可还未来得及瞄准,耳边却“嗖”地一声闪过一道银光,伏于树下的银狐身子微微一颤,陈祈明倏地转头,朝羽箭飞来的方向望去。

一团黑影从树顶跃下,手里拿着那张不足以称之为弓的小巧竹杆,阔步朝他走来,足至处枝折叶碎,惊起不少栖鸦。

“你射偏了。”

陈祈明说着看向那头银狐,目光直指落在银狐头顶树干上的那根竹箭。

“我知道,我故意的。”

曲臻声色冷清地答,“它腿上有血,应是踩到了你布下的陷阱。”

曲臻走近了,夺过陈祈明腰间的火把擦动火石点燃,而后举着火把径直朝银狐走去。

陈祈明跟着曲臻走过去,借着火光,很快便瞧见了银狐身下那窝巴掌大小的幼狐。

“为了守住自己的骨肉,它不惜以肉身挡在孩子身前,所以,我不想要它的命。”

曲臻在银狐身前蹲下,手掌轻抚过它颤抖不止的身体,一旁的陈祈明却再次张圆了弓,箭尖直至银狐命门。

“连人都守不住儿女,它一介山野蛮兽,又哪来的资格?”陈祈明冷冷道:“曲小姐慈悲为怀,可我不过一介林间野人,眼下只想填饱肚子。”

“陈先生说反了。”曲臻幽幽道:“人护不住自家儿女,这银狐倒能,你今日杀了它,吃剩的骨肉刚好可供这些幼狐填饱肚子,且银狐生性灵慧,若叫它们知道这山里住着个冷面无情的猎户,来日它们长大了,呼朋引伴地来找你寻仇,陈先生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曲臻胡编的这段银狐复仇记叫陈祈明忍俊不禁,“难道我今日放过它,来日它们便会放过我?”

曲臻却倏然起身,头也不回地往茅屋的方向走,只留下淡淡的一句,“与我无关。”

“你去哪儿?”陈祈明对着她的背影发问。

“拿药。”

陈祈明笑着摇了摇头,放下弓,俯身拎起银狐腹下的一只狐崽凑近了打量起来。

只见那狐崽毛若霜雪,半开的细眼中碧蓝如玉,着实惹人爱怜,于是他缓缓将狐崽放回,四下拾柴,准备在此处生起营火。

欢云楼二层雅阁,苏忠信按住心中震怒,再度扬起了笑容。

“据我所知,育婴堂收容的是四方遗孤与流落在外的乞儿,继兄之女有名有姓,去那种地方做甚?”

苏忠信说着看向邻座那摇着羽扇的白面书生,似在分享一则从陋巷里听来的粗鄙笑话。

“草民也想不明白,这才特来请教苏老爷。”

徐怀尚语带平静,擡头时雪亮的眸底却涌起火光,他浑身都在颤抖,脖子上青筋暴起,额角止不住地抽动,整个人处在破碎的边缘。

自从十一岁那年离开苏府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失态。

不过,此般神情在苏忠信眼里却早已见怪不怪。

他很清楚,那是穷人被逼急后的绝望,亦是绝望中最后的挣扎,挣扎过后,要么拼上性命放手一搏,要么就此低头长跪不起。

于是,苏忠信身子下意识后退几寸,立于身后的侍卫领会到这剑拔弩张的情势,纷纷将手掌按于剑柄,一刻也不敢懈怠。

“对了。”

苏忠信像是又想起什么乐子,眯起笑眼看向一旁的公子。

“忘了与诸位大人说,我这继兄先前还给知县爷做过几年主簿,奉茶研墨,打点衣食用度,知县爷没了他,便如断一臂!”

“若是如此,”一旁的公子附和道,“你女儿走失,为何不去求那知县爷帮你寻人,反倒不依不饶地跟着我们苏四爷?”

苏忠信见有人给了台阶,立马摆手接下。

“我就是这意思!”

他颔首看向徐怀尚,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徐丛,你我兄弟一场,我怎会知情不报?连知县虽已辞官,这手里头的人脉、门路岂是我等庶民可比?此事啊,我看你是求错人啦!”

苏忠信说罢不再理会徐怀尚,招呼一众酒友喝酒赏戏去了。

徐怀尚垂下头,默默看着手边的包裹,明白自己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苏忠信既一口咬定自己与幼童失踪一事无关,亦不愿与他单聊,便是铁了心地要包庇苏牧犯下的罪行。

良心这东西,苏氏一门向来是没有的。

左膝隐隐作痛,见苏忠信与一众酒友勾肩搭背地走远了,徐怀尚索性瘫坐到地上,拿过案几上的酒樽将里头喝剩的酒一饮而尽。

他明白,就算今日自己心一横,决定与苏忠信撕破脸,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苏家的罪行倾吐而出,也只会换来更多的嘲笑,不仅救不回兰儿,也是给自己判了死刑。

事后,若苏忠信有心追查,与他共同出席曹家寿宴的曲臻、包括此行留宿的韩家,也会跟着他遭殃。

但苏忠信说得倒不无道理。

前任知县连清尧虽年事已高,但毕竟官威在外,如今在整座泸州城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更重要的是,连清尧为官时清正廉洁,待他也着实不薄,兰儿幼时也与连清尧见过几面,既有秉烛同读的情分在,连知县又是体恤百姓之人,应是多少能给他些可行的建议。

徐怀尚如是想着,提起手边的包袱,踉踉跄跄地走下了楼。

“你既已决定放弃,为何还整日抄书?”

营火边上,陈祈明用泥炉煮了一锅野菜,他平素独居惯了,此番好不容易有个人陪在身边,便总想着找些话聊。

曲臻正蹲在树边为银狐包扎伤口,那狐貍似乎瞧出她心善,过程中也不躲,只是任由曲臻捏着那只受伤的前腿摆弄。

“几日不执笔,手上发痒,况且,我随陈先生呆在这林子里,闲着也是闲着。”

陈祈明下意识看向曲臻那只裹着手笼的左手,犹豫片刻,还是拐弯抹角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一介书坊掌书之女,平日一不做农活,二不屠牲畜,我实在想不通,那尾指是如何断的。”

曲臻看向自己的左手,不知陈祈明是如何看出自己断了尾指。

下午换药时他不在屋内,除此之外,她这手笼便没摘下来过,难不成他有透视的本事?

见曲臻不语,只是将包袱里的棉布拿出来给幼狐垒窝,陈祈明兀自道:“你明明姓曲,昨夜却谎称自己姓白,这又是断指又是易姓的,难不成你也上过影笙会的赏金榜?”

“怎么?”曲臻擡起头,挑衅似地看向陈祈明,“只许你上,不许我上?”

陈祈明却轻笑着摇了摇头,“如此看来,这影笙会黑袍也不过如此,连你这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能给放跑......”

“才不是。”曲臻却挺直了腰板,毫不示弱地扬声道:“接下我刺杀令的杀手是整个影笙会里最厉害的!但他不仅没杀我,还一路护我周全。”

陈祈明瞧着曲臻一脸得意忘形,勾起嘴角反问道:“那你如今被我掳来这荒郊野岭,那位黑袍大人,他人又在哪儿呢?”

“不是黑袍,他是金袍......”曲臻闷声嘟囔了句。

想起梁有依时,曲臻眼底久违地漾起一丝笑意,她擡起头,透过林梢望向半空中的残月,掐指盘算起来。

“他说,会在十四与我相见。”

曲臻目若秋水,嘴上喃喃道:“今日是初八,所以,他应是在赶来见我的路上。”

揽月楼前厅,梁有依背手持枪,借着老二石魄犴闪避旋镖的间隙,脚下生风一般,径直冲向了老大铁骨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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