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情敌相见 我与她早已不分你我(2 / 2)
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香炉已熄灭,淡淡的沉香气飘散在空气,映着水墨屏风前的二人。
林羽植先开口:“七弟,好久不见!”
顾宴书轻轻颔首,拂起袖子,修长的指握上壶柄,为兄长倒了杯茶,滚烫的茶水从白瓷杯中飞溅,几滴水珠印在茶桌。
林羽植并未道谢,浅色的瞳孔映出顾宴书冷峻的面容,而彼此的脸庞都无兄弟重逢后的喜色。
顾宴书:“皇兄这些年过得如何?”
“还得是托七弟的福,脱了下这身沉重的黄袍,我才知这世间不止嬅京,果真是自由自在来得舒服。”林羽植气质卓然,纵使脱离皇室,他的举止依旧散发清雅。
他反问:“你呢?”
顾宴书一笑,“很好。”
林羽植善言辞,而顾宴书像是一块木头,你敲一下他才响一下,言简意赅。
气氛又变回方才的冷然,许久不见的兄弟二人,便是林羽植如此能谈笑风生之人,都不知从何谈起。
他端起茶杯正想抿了口茶,顾宴书注意到茶的热气还尚未散,提醒他道:“小心烫!”
话刚落,林羽植却已是将热茶入嘴,滚烫的水像块烙铁冲进他的口中,来不及吐出来,他忍住刺痛咽了下去。
顾宴书从腰间递给他一块帕子。
林羽植有些意外地接过来,白色的绣帕刺有一朵艳红的花儿,像是女儿家的手帕,再细看周围丝线并不紧实,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一看便是顾宴书随身用了很久又格外珍惜。
林羽植眸色淡了淡,拿起帕子的手忽感沉重,像是一块磐石压在了他的心口,继而用袖口擦掉嘴边的水渍。
顾宴书视线紧随他,唇边凝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
林羽植擡起头看向顾宴书,男人眉目冷凝,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未改半分。
他忽地想起了儿时在宫中嬉笑的日子,“皇弟可还记得我那时总爱贪玩,喜欢钻狗洞,偷偷溜出宫外,总让你帮我打掩护,却次次被母后抓回来,然后……”
顾宴书接上他的话,“然后咱们一起挨罚。”
两人都笑了。
此时再提起,似恍如隔世,又似在昨日。
“是啊,那时真好。”林羽植扫过窗外明媚的天光,眼底却饱含一丝忧伤。
有权的地方便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纷争,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顾宴书当年过的刀尖舔血的生活,全都拜他母亲冯氏所赐,他知道顾宴书会丧命却只能坐以待毙,像个傀儡般被整个冯氏所驱使。
他从小向往宫外的生活,喜欢水中自在的鱼儿,也追寻过漫游晴空的鸟儿,向往一个人无拘无束的生活。
而然这样一位没有野心的皇子是坐不稳皇位。
这也倒对林羽植是种解脱,但身为长兄,他却有愧,“这些年,似也帮不上七弟什么。”
顾宴书视线压低,“皇弟还真有一事,望皇兄成全。”
林羽植面色的悲伤褪去,略有兴致地低低哦了声。
顾宴书挑明:“她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
两人视线相对,空气中像是有一条无形的丝线,从两端一点即燃地灼烧着,压抑着……
半晌,林羽植慵懒往后一靠,故作轻松般道:“是吗?窈娘,从未与我提起过。”
不提过不代表不是。
艳阳高照的日头倏然变暗,乌云遮日,顾宴书半张脸隐秘于暗色,比天色还要阴沉。
林羽植毫不退让,纠正他说:“七弟这话未免说得过早,既然未过门又何来妻子这一说呢?”
顾宴书眉头微拧,幽深的眸光透着几丝复杂,“皇兄,这天下美貌的女子众多,你要谁人不可?”
“我非她不可。”林羽植几乎没有犹豫。
他脑海倏尔浮现一张盈盈玉脸,双瞳剪水,弯眉如柳,面庞娇俏可人,气质皎洁如一轮明月,洒进他的心。
当年他褪去黄袍,一味追寻心中的自由,过惯了以前那般殷实的生活,却忘记了从宫中带出的积蓄已所剩无几了,饿晕在地上了。
模糊视线出现的女子正是陈窈,是她救了他的命。
顾宴书黑沉的眸子一寒。
林羽植:“皇兄就不必叫了,我也不是皇室中人了。”
顾宴书:“你与她只不过寥寥见过几面。”
林羽植眉心微动,他一听这话便知顾宴书对自己的行踪并不完全知晓,短短几秒他心生一计,悠悠然地道:“你有所不知,你不在的这些年,我与她早已不分你我。”
他顿了顿,唇畔带着三分得意,弯弯一翘,“窈娘还未曾与你说过吧,我与她之间比拥抱还要来得深。”
言下之意便是还有很多亲密的举止是你不知道的,也是窈娘不愿也不敢告诉你的事。
顾宴书如玉的骨节泛起白,仿佛再用力茶杯便会被捏碎般。
但这局胜负已分明,白棋略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