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疯子 你要杀了我吗?!(1 / 2)
第62章疯子你要杀了我吗?!
夜幕之下,映在青砖的树影婆娑,腾起的白雾迷住那抹消失在视线内的倩影,门前悬挂的琉璃灯散出淡黄的光,微微摇晃,空荡荡的庭院恢复一个人幽静。
凌云急匆匆地跑来,只见一支青玉杯摔在地,瞬间化为白瓷碎片,如凋零的白玉兰花瓣。
紧接着室内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他心一凉,心道王爷这是和王妃吵了不小的架啊,看这情形王妃今夜是不回王府了。
凌云见形势不好,打算撤退,却听里面低吼一声,“还不快滚进来!”
“……”
顾宴书身形英挺,脚下一片狼藉,散落各种名贵瓷器碎片,男人半张阴沉的脸藏匿在暗处,面露阴翳,眼梢上翘,浑身散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凌云眼珠一瞥,立在墙边的古董架空了一大半,要知道那可都是王爷费尽心思掏来的宝贝玩意,平日里下人们都小心呵护,生怕碎了哪个小命不保。
他大气都不敢喘,头颅微低,禀报说:“王爷,柴房里关着的纵火之人该怎么处置?”
顾宴书眼睛都不眨,冷冷地道:“把她的头割下来送给曲相!”
“是!”对顾宴书的残忍手段,凌云早就习以为常,他恭声道。
曲家三番五次地招惹陈窈,顾宴书只是派人去点到为止,从未真的做什么,曲相既不会好好管束他的妻女,那他就替他管!
正当他松一口气,准备退下时,却听到顾宴书骇人的声音响起,声线如木头撞钟般沉闷,“近日剑术练得如何?”
凌云的心顿时冻如寒冰,王爷一般问起他的功课绝不是为了监督他,他身为王爷身边最得力的侍卫,剑术自然是数一数二的了得。
王爷忽然问起,只有一个原因——王爷心情不好,需要发泄。
下一刻,顾宴书执起剑来,冷声似雪松的针叶凝结的冰碴,“陪本王练剑!”
凌云心脏咯噔一下,他就是王爷的发泄口……早年王妃还没来王府时,他就和凌云轮流受罪,王爷的剑法稳准狠,就算是两人使全力都不是他的对手,次次力竭倒地。
顾宴书先他一步执起剑,出鞘的剑气掀起他衣袂,光影浮过他寒如铁的面,墨色的眸一瞬如黑耀闪着光晕,“来!往本王心口刺!”
王爷之命不可违,凌云紧握住剑柄,后脚撤步,蓄力齐发,飞云流水般向顾宴书的胸膛刺去。
顾宴书瞳孔间的墨色更加浓重,他眉峰轻压,擡起剑“哐当”一声清脆,抵挡凌云飞来的剑气。
刀光剑影之间,两道黑影缠斗一起,身法之快如坠落的雨滴,很快凌云败下阵来,而他心里清楚王爷并未使出全力,他却来了劲儿,卯足了力气朝顾宴书挥出一剑。
不料,顾宴书面对他锋利的剑却也不躲,凌云顿时瞳孔瞪大,眼看剑尖要戳进顾宴书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他转动剑柄,只听帛布撕裂一声。
凌云因用力过猛,身子如射出的箭般,重重撞击一旁的挂花树,顷刻间簇蔟淡黄小花飘落,花香落满院。
顾宴书肩头被尖锐的刀划出一道血迹,鲜血从中洇湿了锦袍,凌云大惊失色,“王爷,属下不是有意……”
话还未说完,顾宴书嘴边挂起嗜血的笑容,身体的伤痕却让他更加兴奋,眼底腾然升起一抹血色,“你做得很好!再来!”
凌云还在犹豫之际,顾宴书的剑就已向他飞来,他百般无奈地挥舞起长剑接应,两把剑在空中如银龙盘旋一起。
又是一剑刺在了顾宴书的手臂,痛使男人面容微颤,而他的嘴角却硬出扯出一个笑。
凌云皱眉,以顾宴书的身法对凌云每步的剑影不至没有防备,他霍然惊觉,顾宴书是在求身体上的疼痛……
“王爷!属下求您别练了!”
凌云深知要是王妃娘娘一日不回府,练剑是小,王爷天天自残可该如何是好啊!
顾宴书眼眶发红,脸色异常发白,苍劲的手绷起青筋,几滴鲜红的血顺势而流,他站在黑暗处周身格外寒冷,“继续!若不用全力本王治你的罪!”
凌云不想伤他,可抵不过顾宴书次次将手臂往他的剑锋上撞,一道两道十道……口子布满身子。
顾宴书终于累了,他额头冒汗,单手撑在剑柄跪立于地面,“心好像没那么痛了。”
凌云离得远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有在风中快破碎的王爷,下一刻顾宴书似一张薄纸,风一吹,他重重向后倒去。
他一惊,立即扔掉了长剑,飞快跑到顾宴书身边。
顾宴书眼眶带着红,呢喃地道:“本王不够爱她吗?”
凌云低下头去,扪心自问,王爷对王妃的好没得挑,满心满眼里只装得下王妃一个人,就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不顾,也要尽力护住王妃。
这样的一往情深不可多得,但人无完人,王爷的做法时而太过极端,就像今日一样,明知道王妃最在意金瑶楼却故意不搭救。
顾宴书接着又问:“凌云,你也觉得本王错了吗?”
凌云:“呃……”
顾宴书深深闭上眸,谁都不会懂他,他在外漂零多年,四面都是追杀他的人,侥幸脱险后是陈窈给了他生命,他无以回报,本想和她坦白身份用金银答谢,却不成想她告诉他,她想和他成亲。
顾宴书那时就不想回宫了,若真可以他愿意陪她留在村里当她的相公,哪怕是装一辈子的傻。
风吹落花,飘零的花簇落下,顾宴书身上的伤血流不止,他却无尽地享受痛苦的绵延。
——
陈窈带着晓依找了间客栈住下,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如果顾宴书不改掉这个毛病,这辈子都别想让她再回府了!
她刚才天黑,晓依尚未看清,这才看到陈窈的嘴唇的口脂晕染至边上,饱满的双唇肿了几分。细看还有嘴角处还破了口。
她心底隐约猜测出来,声音颤抖地道:“姑娘,你这嘴……怎么了。”
陈窈气了一路,都忘记嘴唇现在还隐隐发麻,这都是顾宴书干的好事!
他又怎会轻易地放她离开,决绝离去的身影前迎来的是顾宴书像疯子一般的暴戾,纵使陈窈深知他的脾性也抵不住。
她声泪俱下,痛诉男人薄凉的性情,而然话央央说了一半,她的脖子就徒然被掐住,身子被他逼仄到雕花床柱。
顾宴书面沉似水,眸子似有化不开的墨,沉声质问:“铺子又不是本王叫人烧毁!你朝本王发什么脾气!”
陈窈秀眉蹙得发紧,脖颈上的力道不重,顾宴书故意给她留出一口气息让她说话,“放开我!顾宴书,你疯了吗?!”
她不喜欢被人桎梏的滋味,她双手奋力地锤向男人坚硬的胸膛。
顾宴书对她这点力度就跟拿小针往他衣上戳一般,无足轻重,他大掌抵她一双手,单手随之抓住她盈盈一握的皓腕,“在你心里那破铺子一直比本王重要!你说本王该不该见死不救?”
他对陈窈之前已是苦口相劝,好言好语让她关了店,踏实地留在他身边,她怎么就不明白他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