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征战 就让她用自己换他一世平安吧……(1 / 2)
第86章征战就让她用自己换他一世平安吧……
夜色沉沉,弯月如钩。
顾璇儿深夜前来,府中未见顾宴书的身影,他还在大殿与小皇帝商讨政事,王府中只有陈窈一人。
陈窈素色长裙,披着长发,为公主倒了一盏茶水。
顾璇儿不是第一次来顾宴书的王府,但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生机的景象,庭院中小桥流水,假花一尘不染,即便是黑夜也能看出满园馥香,生机盎然。
想必全是出自陈窈之手打理。
顾璇儿无心品茶,裙子随着她起伏的动作摇晃,她面沉如水,双膝跪了下来。
陈窈见状,连忙搀扶她,与她一同跪在了地上,“公主!快快轻起,此等大礼受不得!”
顾璇儿憋在心里的眼泪一触即溃,嘶哑着嗓道:“本宫前来求皇兄出征!”
陈窈也听说了此事,她捏着绣帕,帮顾璇儿拭去泪水,“你皇兄会想办法!快起来!”
“皇嫂!你在本宫心中早就是一家人,你不能看着本宫陷入魔窟啊,匈奴蛮横骄纵,去了便是终身囚徒啊!”顾璇儿的泪如流水般涌出,她已不顾公主的形象,拽着陈窈的衣袖大哭,“真让本宫嫁去,还不如让本宫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死了算了!”
“公主,万万不可轻贱自己的性命啊!”陈窈没料到她如此抗拒,急忙劝慰道。
“皇嫂!求你为本宫求求皇兄可好,你的话他一定听!只有他才能救本宫!”
顾璇儿深知陈窈的一句话顶得她上万句,她把自己的性命全抵在了陈窈的身上。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陈窈的手腕被她捏得死死,压根抽不开身,“春明,快拉起公主,跪在地上成何体统!”
顾璇儿指尖嵌入她的袖口,拉扯间不小心将她的皮肤划出了个小口,“你答应本宫,本宫就起!”
陈窈无奈,只得同意,“我且一试!”
顾璇儿满脸泪水,摇摇欲坠地被宫人架着出了王府。
私心所为,陈窈不想让顾宴书出征,抵御匈奴不知何时才能见归期,再见时又不知能否活着。
顾璇儿此求,她三日前便已知晓了。
冯太后召见了陈窈,所述便是给她选择。
慈宁宫一片空寂,殿内只有一个老太监侍候,陈窈跪下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擡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冯太后满头珠翠,鬓间滋出几缕银发,却一点都不影响她周身散发的威仪。
陈窈跪在地上,微擡起了下巴。
女人脸如瓷般白皙,双颊似水蜜桃红润,一支白玉金钗斜插,洋红色袄裙紧裹她窈窕的身段,是个为数不多的明艳美人。
冯太后从前不喜欢陈窈,现在对她更是厌恶,一个长得狐媚的女人,手段也是了得,勾得王室的男人都对她死心塌地。
顾宴书对她痴迷至死,就连她的儿子顾远璋都非她不娶。
也罢也罢,等她真嫁入宫门,她要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赐座!”冯太后脸上毫无笑容,开门见山地将匈奴发来的书信与她摊开来说。
陈窈瞳孔收缩,一瞬愣住。
“顾宴书出征有很大的优势,他曾带兵征战沙场,论有谋,他比敌军聪明,论武力,他的威猛不输敌军!”
陈窈已明白冯太后的意图了,她想让顾宴书去战场,打仗九死一生,太后自是舍不得自己儿子送命。
冯太后细如丝的弯眉挑起,笑她还是太嫩了。
她接着道:“但哀家想告诉你的是,他战匈奴能赢,但在凯旋而归的路上,他与将士们挺着疲惫的身子,是否还能再应对一场战争呢?”
陈窈美目倏尔瞠大,扶在金丝楠木椅上的指尖微微泛白。
冯太后一双看破世间的厉眸盛满算计,她言语慷锵有力地道:“从前顾宴书能从虎口脱险,是因他命好,与你委身于花颐村,但如今故地重游,哀家不会让第二个花颐村再现!”
陈窈对太后知晓此事早已料到,她想故技重施,再次让顾宴书有命去,却无命回。
“他是嬅京英雄啊!”陈窈心头一震,眉头紧蹙,“若他有个好歹,谁来保护嬅京的子民?”
“哼!”冯太后笑她单纯,凝目道:“你以为我大齐无人征战吗?英勇的战士比比皆是,但……送死的名额却只有一位!”
陈窈心凉了一截,冯太后布了一整盘棋就是要顾宴书置之死地,他躲得过战场上的刀尖,却躲不过一群养精蓄锐、精力充沛的冯家军,一旦他们在暗中埋伏,等待顾宴书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一瞬想到了莫家灭满门的火海,不禁脊背发冷汗,言辞间也激烈了起来,“太后娘娘日日礼佛,不怕被自己的歹念反噬,遭来报应吗?!”
太后高台危坐,满是漠然的眼神冷冷地睨着她。
陈窈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还没等太后发话,老太监已快步上前,挥起了袖口,落了一记清脆的巴掌!
“啊!”
陈窈头上的珠钗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打落,几缕发丝随之散落,脸颊瞬间红了。
火辣辣的疼痛使她眼泪翻涌,陈窈不敢有一言半语的埋怨,旋即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殿后传来一声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小猫将笔架打翻了一般。
冯太后悠悠地向后瞧了一眼,使了个眼色给老太监,“让香兰干活当心点!”
老太监领命,弓着身子去了殿后。
“你这小脸还真是娇嫩,才一巴掌就红了?”太后站起了身,拖着牡丹金边的华服走到了她身边。
“臣女出言不逊,该打!”陈窈捂着脸,强忍着泪水。
敢对太后娘娘出言不逊的人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了,但陈窈对她还有用,她不能杀,留着她的小命日后有的是机会折磨。
“起来吧!哀家没有怪罪于你。”冯太后从她的脸扫过去,“让德福给你找几块冰敷敷,留了痕被摄政王看见,就该怪罪哀家苛待你了!”
“臣女明白!等消了印再出宫!”陈窈忍道。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哀家什么意思。”冯太后对她满意地笑了笑,转而正色道:“能护大齐的英雄大有人在,而能护住顾宴书的性命,全在于你一念之间!”
陈窈在太后面前如一只蝼蚁一般,毫无还手之力,她捏紧了绣帕道:“太后娘娘想要臣女如何做?”
“哀家不会太为难你。”冯太后手中转动的佛珠停了,她老成的眼光如潭水般幽深,“只要你劝得动顾宴书领兵打仗,林总督届时就会去曲府提亲,剩下的就不用哀家说了吧!”
陈窈沉吟不语,林羽植手段竟如此卑鄙,以顾宴书的命逼她嫁给他。
冯太后看出她的犹豫,继续加了一把火,“你也可以不嫁,无所谓地当曲家大小姐,到时候将士们带回一具冰冷的尸体,你心爱的男人被皇帝追封,永埋于地下时,你可不要后悔?”
陈窈深深地闭眸,眼角的泪珠滚落,长睫被浸湿,“嫁给林羽植,顾宴书就会平安吗?”
冯太后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像是将一切了如指掌一般,沉声道:“哀家向你保证,只要你肯嫁,顾宴书就能活着回嬅京!”
陈窈双手交叠,举过头顶,“臣女遵命!”
等她走后,冯太后朝后喊了一声,“出来吧!”
大殿后走出一位身着锦袍竹纹,犹如清风拂过山岗的男人,他双眼澄清,谦和温柔,与昔日里腾满杀气的总督判若两人。
林羽植开心至极,他双手抱拳,微微欠身,笑道:“多谢母后成全!”
慈宁宫无别人,林羽植此时也大胆地称呼冯太后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