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解气 她咽下一口气,缓缓地,朝那颤抖……(2 / 2)
阮流卿点下头,只能再次诚恳道谢。
很快,阿轩便领着大夫回来了,大夫提着药箱一踏进屋便直指炕上的晏闻筝而去。
瞧了眼,熟练处理着刀剑伤痕,最后面对臂膀那泛散开的紫红,他看了又看,最后摇了摇头,凝重道:“别的乃是皮外伤,倒是好处理,可这毒,瞧着中毒已久,老夫也没办法,而今只能一试了。”
“……好。”
阮流卿蝶翼一颤,接着狠狠捏紧了自己的手心。
待大夫敷过草药,施了银针,阮流卿送大夫出去,回来时,狭窄的屋子里只剩下她和炕上的晏闻筝两人。
她有些迷茫,更是想哭,可这两日泪早都流尽了。她挪动着疲累的身子移到炕边,轻轻坐了下去。
而今这事态的发展,是她从未设想过的,晏闻筝宁愿死也要带着她走,给她喂过毒药,可而今奄奄一息的是他自己。
若没有自己带昏迷的他走,他该是会死去吗?
阮流卿想着,自嘲一笑,明明她而今这么恨他的,为何看到那一幕,脑子里剩下的却唯有想救他。
“晏闻筝!你这个混蛋!混蛋……”
她缠着嗓音骂着,又愤恨的说:“我是恨你的,我恨你,我最恨你了。”
声音在屋子里萦绕,字句清晰的砸进阮流卿的心底,可自己的心却越来越疼。
她不愿再看晏闻筝的脸,埋下头去,许久,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对,一定是因为自己不想死,自己还没有得到解药,这才会心软的救他。
对,一定是这样的。
阮流卿紧紧咬着下唇,不断在心底重复着,说服自己。
可纵使她觉得自己已经将心封得冷硬了,可她看见晏闻筝那与往日嚣张妖冶大相径庭的苍白时,心也不由自主的一刺疼。
她忿忿起身走了出去,似如逃避一般脚步匆匆。
日转星移,很快入了夜,山里的夜晚浸凉,更有蝉鸣蛙叫的声音,阮流卿捧着一盆热水踏进东屋想为晏闻筝净身,发觉他还没醒。
几乎半个白日了。
她摸了摸他的额,发觉退了几分热,苍白的几近透明的脸色亦稍稍好了一些。
可为何一直没醒?
阮流卿忧切着,当下却只能拧干帕子在他身上轻轻擦拭。
她极力的避开她的伤口,更是小心翼翼,待擦完上身已是喘着虚气。
她恶狠狠擡起潋滟的眼眸,看着晏闻筝道:“待你醒了,便立刻把解药给我。”
发泄过后,阮流卿好受了些,可望着晏闻筝的为擦拭的下半身却也到底犯了难。
咬着唇瓣犹豫了许久,到底一把扯了下去,顿时之间,所以的一切映入眼帘。
纵使早有防备,阮流卿也惊得忘了作何反应,瞬息脸儿便染上了红绯。
静态之下,到底忍不住好奇和探索,目光就在意料之中的悄然落上去了。
端详着,凝视着。
眉却越蹙越深,唇瓣也在不知不觉中越咬咬紧。
她凝重的望着,想起那复活之时,她又看了眼自己的小臂。
心脏砰砰跳着,阮流卿打了个寒颤,不仅若有实质的撑胀感,更是心有余悸。
怪不得,怪不得每次自己都……
她狠狠摇了摇头,要自己将这一切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囫囵拧干帕子快速擦拭了,便又捧着木盆快步朝外走。
可方走在门口,阮流卿便顿住了脚步。
不解气。
她觉得很不解气。
每每她如何哭泣如何求饶,他都不会心软的,反倒更是盎然澎湃。
她吃了多少苦头?尽是逼着她灌下去。
而今是唯一解气的机会了,她如何能这样轻易的放过呢?
不……
阮流卿心下一定,将手中的木盆放在门口的架子上,又反手将门从内锁上了。
“哐”的声音响彻在平静祥和的夜里,更响彻在阮流卿的脑海。
她缓缓回过身来,擡眸望着那炕上平躺着的“美人”。
不得不否认,他生得一番好颜色,面容美,身姿更美。
纵使如此,也没有折损他的俊逸,反而更添了些脆弱凄惨的美感。
昏黄的烛光朦胧倾斜,在他冷白的肌理上笼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阮流卿目光不自觉游离,而后一步一步就如被何物摄去了神魂一般,怔怔的靠拢。
距离近了,他身上危险的气息较以前淡了些,更多的是浓郁的药草味。
阮流卿心跳的一声比一声重,目光审视,终于顿在了那不可言说的位置。
她咽下一口气,缓缓地,朝那颤抖着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