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重生后本宫事事如意(十八)(2 / 2)
在场四人脸色都挺信服的,完颜侧福晋还真有成为皇后的运道,不然当初喜塔腊氏不会这么算计完颜侧福晋。
以完颜侧福晋高门贵女的底气,确实有很多事情是她们没法想象的,像是这确切的后位。
但侯格格一边信服,又一边觉得完颜侧福晋自己这般笃定也就罢了,她也这么笃定完颜侧福晋一定会是皇后,不大自在,忍不住反驳,“侧福晋,您就这般笃定自己会是皇后?喜塔腊氏也这么肯定自己会被追封皇后?”
说句大不敬的,这话就是在盼着当今圣上早日驾崩,要是隔墙有耳被听到,那就糟糕了。
兰箐箐瞥了她一眼,看出她面上情绪,“不会有其他人听到的,你们听到了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
以她的耳力,这个院子出现什么动静,有没有人偷听,她轻而易举就能知道。
她这样说只是让她们意识到喜塔腊氏的算计,她要是连说这话的信心都没有,她们怎么会放心跟她办事。
“我在跟你们说喜塔腊氏的算计,你们却想我的话不妥,”她扬起笑容,似笑非笑道:“来,你们说说看喜塔腊氏是怎么想的吧。”
刘格格摇头,“还是您来吧。”
关佳格格实诚道:“您也是为了跟我们说清楚喜塔腊氏的心思。”
兰箐箐看了眼面色涨红的侯氏,这次缓了语气道:“我并非肯定我一定会是皇后,这种事情说多了,就是不自量力了。”
所以她一般只在心里说,“只是你们的胆子还是太小了,不敢想以后的事,主子爷既然被万岁爷视作储君,喜塔腊氏像我说的那样想很正常。”
“所以我不跟你们解释了,只要接下来喜塔腊氏会找上我,就证明我的推断没有错,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是。”四人点头,异口同声。
……
两日后,福晋派人过来了。
似乎是养回来一些精神了,兰箐箐起身换了件素淡颜色的衣裳,直奔正院。
同时,沈佳格格跟女儿在院子外放的风筝掉落在前院。
六格格满脸委屈,“额娘,掉在阿玛院子里了,那是我最好看的风筝了。”
“放心,额娘去给你取。”沈佳格格在院子外等了会儿,终于等到了主子爷出来。
永琰正纳闷箐箐没有过来,见房外有些吵,这犹豫的功夫就有人禀告是沈佳氏母女俩在外边放风筝,风筝落在他院子里的树上了。
奴才们正想办法将风筝摘下来。
他起身出去看看什么情况,一出去就看到六格格高兴指着院子里的猫,“额娘,是这个这个,这只猫是上次我跟完颜额娘一起摸的。”
永琰视线落在那只乌云盖雪上,也不知这只是公的还是母的,总共两只乌云盖雪,一公一母,公的性子比较皮,母的性子较为沉稳,但是很贪吃。
一个贪吃一个贪玩,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
“将那只猫带过来。”
奴才们立马去捉猫,但猫身形敏捷,不一会儿功夫就往树上扑过去了,趴在树枝上看着底下人躁动,尾巴慢悠悠地晃动着。
“罢了,不用捉它了。”
只是一时心念所起,犯不着将猫捉下来折腾。
“婢妾给爷请安。”
“女儿给阿玛请安。”
沈佳氏母女俩恭恭敬敬行礼,永琰只“嗯”了一下,就往外边走去了,既然出来了,就顺便去看看箐箐吧。
一来到侧院,就得知箐箐不在,去正院了。
他正纳闷喜塔腊氏有何事要跟箐箐商量,转头就看刘氏和关佳氏两人过来,“婢妾给爷请安。”
“起来吧,你们过来找侧福晋有何事?”
两人对视一眼,刘格格笑道:“婢妾做多了点心,想着给侧福晋送一点,结果侧福晋不在,那婢妾就不打扰侧福晋了。”
侧福晋最近过来她们院子好几次,在外人眼中,就算最近感情好了。
关佳格格则是蹙眉道:“方才婢妾不见侯格格身影,也不知她去了哪儿,就跟刘格格顺道出来看看怎么回事,说句不中听的,爷,婢妾担心侯格格会做傻事,她最近想六格格想得魂不守舍,好几次没注意自己差点被火盆烧着。”
永琰知道她们四人感情好,又想到侯氏刚失了女儿,即便对失去孩子这种事感受并不真切,他心里仍是叹了口气,吩咐身边奴才:“去打听看看侯氏去了哪儿,若是真有什么事,就先帮着掩下动静。”
“是。”奴才依言退下。
结果再次回来时禀告的话让在场的三人脸色微妙,那奴才道:“主子爷,侯格格去寻钮祜禄侧福晋了。”
钮祜禄氏现在是后院默契不去谈论的人了。
永琰知道的更多,他知道钮祜禄氏身边奴才都没被慎刑司拷问出东西。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这足以证明钮祜禄氏表面上没有对喜塔腊氏动手,或者是钮祜禄氏动手时瞒过自己身边奴才,包括自己的心腹。
但这样一来,问题也就来了,钮祜禄氏这才刚进门半年,哪来的本事将自己的手伸到这么长。
可既然钮祜禄氏害人的可能性不大,还有和孝的求情,那喜塔腊氏身上中的毒又是怎么回事,她总不可能自己害自己。
还得要仔细查。
关佳格格满脸担忧:“爷,我们去看看吧,婢妾真的担心侯妹妹做了傻事,而且钮祜禄侧福晋的院子不是有人守着吗,她到底怎么进去的。”
这个问题也是永琰在想的,他看了眼两位格格,便起身去寻侯氏了。
身后两人对视一言,赶紧跟上。
结果一来到院子外,就听到里面传出的极其激烈的争吵,声音不大清晰,外边的人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讲什么。
永琰脸色微变,让奴才们退下,也不让两个格格靠近,自己一人进去,如他所料,真听到了某些不中听的话。
侯格格这边动作要快一些,她给守门的奴才塞了银两,又确保自己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能伤人的东西就被默许进去了。
她看到钮祜禄氏脸色苍白、神色恍惚,“侧福晋,好久不见。”
钮祜禄氏看到来人是她,嘴角扯了扯,“侯氏,我记得我跟你无仇无怨吧,头一个来看我热闹的居然是你,我还真没想到。”
“钮祜禄氏,你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过来看你,只想知道一件事,”她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我的孩子没了,是不是你动的手?”
侯格格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看到她眼神微动、下意识的闪躲,心里一沉,明白就算自己女儿是注定夭折的命,钮祜禄氏也必然是推波助澜的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了。
她在想,真是幸运啊,她听进去完颜氏的话了,不然她这辈子都不知道她孩子的死跟钮祜禄氏有关,她或许还傻乎乎觉得她孩子天生命不好,享不了皇家富贵。
她不管钮祜禄氏是用什么手段瞒天过海的,事关她女儿的命,她要钮祜禄氏付出代价!
钮祜禄氏脸色一变,“侯格格,你张嘴闭嘴就是冤枉人,你可有证据?你别以为我论落成今天的地位你就能为所欲为,我是圣上亲封的侧福晋,还轮不到你放肆。”
“自然轮不到婢妾放肆,婢妾怎敢有胆子在您面前放肆。”
侯格格笑了笑,模样却像在哭,“婢妾真是想不透啊,您这颗心怎么这样狠的,六格格她还不到一岁,你就将她害了,你午夜梦回时你就不怕六格格在梦里寻你吗?”
一个稚儿,她怕什么,钮祜禄氏面色极冷,“你休得冤枉我,你无凭无据,凭什么冤枉我,你说的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我难道还不能自己怀疑了。”
侯格格面色似死似悲,讲出好多心里话,“您刚进门就能跟嫡福晋较量了,您的手段自然是非一般高明,是旁人都看不出来的厉害,您说,婢妾怎么就不能怀疑你了?你凭什么觉得婢妾就是冤枉您的?你自己做没做这些事,老天爷全看在眼里,不是您一句没做过就能抹平您的算计。”
“你胡说八道!”钮祜禄氏被她气笑了,她只是动了恶念,又不是真的动了手,完颜氏和喜塔腊氏被她针对那么久还好好地活着,六格格这么快就没了只能证明她该死!
本来就是早夭的命,她还没怪六格格连累她,侯氏反倒倒打一耙,真是毫无天理。
侯格格极力平复自己情绪,可是她没法真正控制住,她只能故作平静,看到钮祜禄氏一次次说着自己无辜,她就想一巴掌扇过去,怎么可以有人这么理直气壮说自己无辜的。
“好,你不是说想知道是谁跟我说的这些话吗?那自然是嫡福晋,她说你心狠手辣,为了扳倒她,狠心对我女儿下手。”
“你滚!”听到是喜塔腊氏,钮祜禄氏本就激动的情绪克制不住了,“喜塔腊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连自己的身子都能算计,就为了栽赃嫁祸我,你居然连她的话都敢信。”
侯格格冷笑道:“我为什么不信她,我知道她是容不得人的性子,她害过大阿哥大格格,也害过完颜侧福晋的身子——两个孩子走得蹊跷,完颜侧福晋的身子刚进门时可没有虚弱成这样。”
钮祜禄氏眼中闪过诧异,“你居然还知道喜塔腊氏不是个好人。”
“你当谁都是蠢的?”要不是她地位低微,只能看着这些地位高的聪明人耍心机,她也不至于一次次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
难怪完颜侧福晋始终不掺和进这些事了,眼高于顶是一回事,被人当作蠢货也是挺逗人笑的。
“我知道嫡福晋害人都是有缘由的,大阿哥威胁到她嫡子身份,所以得去掉,大格格跟她嫡女同年出生,但她嫡女没了,她看大格格不痛快,也去掉,完颜侧福晋进门是奔着接管她后院主母的身份去的,她自然不愿完颜侧福晋有孕生子,如同你进门时,她拼命对付你一样。”
她顿了顿,语气阴恻恻,“轮到我的女儿时,我的女儿可没威胁到她,也没让她不痛快,你说她凭什么会害我女儿,是平白给自己招麻烦吗?就像你说的那样,她既然一心一意奔着算计你去的,何必还给自己惹麻烦,只有你才会动手。”
钮祜禄氏到底重来一世,当过一辈子的皇后,她感受着外边的安静,突然有种感觉侯氏是故意引人犯忌的。
“我差点上当了。”她意有所指道,“你平白无故就猜疑喜塔腊氏的算计,可不管是大阿哥大格格还是完颜侧福晋的身子,你都是没有证据,只有这张嘴在胡乱揣测人吧,你说我会动手,我害你女儿做什么,我还负责你女儿的抓周礼,你说我害你女儿?真是可笑。”
她盯着侯氏的眼睛,试图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
侯格格却不为所动,自打她明白她女儿的死跟钮祜禄氏有关后,她全身心都在控制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不能被钮祜禄氏影响。
想想看完颜氏对她的叮嘱,完颜氏说过后宅之中最常见的手段便是将半信半疑的事说成七成的笃定,将七成的怀疑说成十成十的确信,她要是先乱了阵脚,她孩子的事一辈子都得不到一个答案。
她要冷静,她不能让钮祜禄氏看出任何不对劲。
完颜氏说,要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可以装疯。
没人会跟一个疯子计较,特别是一个刚失去孩子的疯子。
侯格格突然崩溃大哭,“不是你还能是谁?侧福晋,我求你还我女儿,我求你了,我跪下来求你好不好,你和嫡福晋彼此算计,为什么要让我女儿遭殃。”
她自是知道她刚才说钮祜禄氏害了她女儿的说法站不住脚,可如果不是她看出钮祜禄氏的不对劲,她还真被钮祜禄氏蒙混过去了。
钮祜禄氏目瞪口呆,“你想疯出去疯,别在我面前疯!”
侯格格跪在地上磕头,头已经磕出血了,她是奔着要自己命去的,因此才磕第三下,她就晕死过去了,额头上鲜血淋漓,钮祜禄氏被吓得魂不守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来人啊,你们快来人啊,侯氏出事了。”
钮祜禄氏惊慌失措,她虽然害人,可她没看到过这么多血。
为什么侯氏母女俩都想将命赖在她身上,还有喜塔腊氏,三番四次算计她,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喜塔腊氏现在就死!
永琰站了许久,也听了许久的话。
他听到侯氏的猜疑,也听到钮祜禄氏的笃定,知道侯氏的崩溃,以及两人对喜塔腊氏害人这事的肯定,两人都没有证据,但两人都肯定喜塔腊氏手上沾有人命。
还有最重要的……喜塔腊氏害了箐箐的身子。
永琰脸色沉沉,想听她们还能闹出什么动静来,结果到最后侯氏彻底不要命了,疯了。
他命人叫来太医。
奴才们立马冲进去探侯格格的鼻息,为首的宫女道:“还活着,快点。”
钮祜禄氏看到主子爷进来时,那一刻呆住了,她虽然怀疑侯氏是在套话,但她没想到真有人在外边听着。
这人还是主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