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2 / 2)
酒杯被扔出去,砸在了地上。
如此,一波又起,几波跌宕起伏,直至她哭泣着去推他,而祁钰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他抱着她湿濡的身子,轻轻叹息,在眉间落下个似怜似爱的轻吻,仿佛此刻她当真是他的掌上明珠。
沈云鸾死了般的心,又微起波澜,但再次被她强行扼杀那些妄念。
她轻轻咳嗽了几下,身子发出轻颤,覆在眼眸处的红丝带不翼而飞,看见君王略带汗湿的俊颜。
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祁钰抱着娇儿温存,语气不受控制地关心,说道:“近日便要入冬,你这t里分明有避寒犀护着,朕进来也是感觉温暖袭人,可怎么咳嗽得这样厉害?”
沈云鸾笑意苍白,柔弱无骨道:“许是云鸾身子弱吧。”
祁钰又说:“叫御医来看过了,怎么说?”
沈云鸾道:“御医说辞都一样,没什么分别,云鸾不想每日往御膳房跑,也不想劳烦药童送药,故而近些日子,都是自己取了药材,自己熬制的。”
她说到这里时,手指不自觉收紧,疯狂按住眸底的紧张慌乱,生怕叫他看出端倪。
祁钰倒也没说什么,他再搂着她少许,才理了理彼此的衣裳,抱着人去了浴池。
沈云鸾全身无力,靠在他怀里静静喘息,听他难得闲话,也不多加打扰。
祁钰是个寡言的君王,平素冰冷得不似真人,唯有此刻才显出些温情的假象,沈云鸾早就看透这一切。
可令她奇怪的是,这人对自己的欲.望竟然开始遏制,不似初时那般索取无度,直像要把她弄死在床榻间一样,举止也稍显温柔起来。
祁钰冷眸犹如沉玉,扫视她的每一寸肌肤,他也不知为何,分明起了欲.念,可是总狠不下心再去折腾她。
“朕与你缠绵也不算少数,为何公主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倘若怀上龙裔,朕能许你妃位,总比母族无势做个小贵嫔要强。”祁钰盯着她,忍不住在那灿白的玉肌上,又落下一吻。
“哎,子嗣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云鸾还年轻,陛下也是正当盛年,这个有什么好急的?”沈云鸾扯了扯唇角,半含笑意打趣他,心里却是冰冷又嘲笑的。
祁钰似乎觉得也有理,微勾了薄唇,冷淡的俊颜由此轻柔几分,显出类似爱怜眷恋的情绪来。
待清洗完毕,伺候沐浴的宫人进来,祁钰穿上寝衣回了养心殿的龙床,沈云鸾则支起较弱不堪的身子,被宫女扶着去了偏殿。
“沈女官当真宠眷独揽,陛下回回临幸,都要赏下来许多好东西,女官的私库昨日才进了,今儿个又有,当真堆也要堆不下了。”宫女见了那些金银珠宝,眼里艳羡道。
沈云鸾挥手让她出去,关了门,她走到那些赏赐面前,玉指拎起一串项链,通透的琉璃珠晶莹剔透,有鎏金镶嵌在珠子边缘,乍一看光华满目。
的的确确是不俗的赏赐。
是祁钰给她的卖身钱。
“你这样温存,是想哄谁的真心呢?”沈云鸾冷笑道,摇曳的烛火照在她苍白的容颜上,显出凄冷又清媚的风韵。
不过是个毫无德行,玩弄人心的无耻之徒!
这样的人,怎配做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便是再伤身的虎狼之药,沈云鸾也喝得!
她将那琉璃项链摔在桌上,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拉了帷幔,阖上眼,沉沉睡去。
又过了几十日,入冬后天气更冷了,丽姑姑咳嗽得竟然起不来床,沈云鸾每每听到那声音,忍不住为她担忧。
祁钰虽然冷血,可对这个自小看他长大的乳母,却是极好极其看重的,早早便让御医过来,等候在旁给她诊脉。
老姑姑一把年纪,咳嗽时身子颤抖,听说还是早年嫁人后,月子没有养好,这才落下了病根,总也好不了。
祁钰微蹙着眉心,俊颜上颇为动容,可脸色却愈发冷沉,吓得御医号个脉都战战兢兢。
“陛下,姑姑这是老毛病,不碍事的。”丽姑姑边咳嗽边说道。
“姑姑总这样说,可身子一入冬便如此孱弱,叫朕如何安心?”祁钰开口道。
御医是太医院顶尖的圣手,不消多时便开了方子,正要离开时,却被祁钰出言阻止了。
“替沈女官也号一号吧。”他淡淡道,话语听不出情绪,看也不看她。
沈云鸾心头慌乱,这位太医医术精湛,若是不慎诊断出她脉象有异,到时候该怎么办?
只是避子汤也不是什么病症,约莫还是号不出来吧?
沈云鸾心存侥幸,脸色便愈发苍白,祁钰目光不由得落在她那儿,凤眸微微眯起,撩开衣摆便坐了下来。
“把手伸出来。”祁钰冷声道,眸光犹如利剑,锐利得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