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2 / 2）

更怕错过？

他们之间，谈何错过？

祁钰忽而又低了头，凤眸变得锐利，眼神透着股极力掩饰的意味，说道：“那女人说，白宴如想要娶你为妻，你没有拒绝，是真的吗？”

沈云鸾内心猛然悬起，祁钰这样唯我独尊的君王，只怕玩物也不愿意让别人染指，自己倘若答得不好，白宴如兴许会有性命之忧。

她深吸口气，努力佯装若无其事，却不知祁钰对她了如指掌，这点伪饰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帝王不动声色，搁在身侧的手却开始收紧，眸子似有雷霆万钧一闪而过，却在她看过来的瞬间，化作若无其事的漠然。

“谁说云鸾没有拒绝？不答应不就是一种拒绝？”她轻声道，尽量让嗓音显得平淡无谓，可眼角眉梢都是紧绷。

祁钰没有作声。

他静静看着她，想从那伪饰里看出几分端倪，看出她到底对白宴如存了什么心思，却发现这女子已经脱离他的掌控许久，连情绪都让他捉摸不透了。

“他还说，要带你去云游？”祁钰又道，语气不似试探，嗓音低沉压抑得可怕，阖上的眸子阻绝眼里的杀意。

“……云鸾记得，自己去闵王府邸前，对陛下说过，事成之后想要自由，云游不过是一种方式，陛下不必过多上心。”沈云鸾状似无意道，可却根本不敢看身边的帝王，生怕自己不慎泄露了什么，叫他勃然大怒。

“那你对白宴如，到底是什么心思？”祁钰最终道，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将心底的疑问说出口。

他眸子里暗沉沉一片，已经在思索，若这女子回答说对白宴如有情意，他要怎么办。

许许多多疯狂的念头一闪而过，又悉数被他自己否决，一时之间，想来杀伐果决的帝王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屏气凝神，心底的愤怒涌动出来，又被他强行按捺下去。

简直像是得了疯病一般，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了。

沈云鸾不明白，他此刻面上看着冷毅持重，可内心已经掀起波涛汹涌，只以为他是在漫不经心地询问，眉眼的冷峻不改分毫，只表情略显得阴霾。

“半个知己，半个伯乐。”沈云鸾如实道，这回却没有任何隐瞒了。

祁钰心头微松，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他心底舒坦了些，神情跟着也放松许多，那股子威逼强势的压迫感便也跟着淡了少许。

“那便好，不然……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祁钰一字一顿道，紧紧盯着她。

“陛下是在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置云鸾？”沈云鸾问道，眉眼冷了几分。

“……你觉得呢？”祁钰问。

“呵，陛下大可以放心，云鸾有自知之明，不过一女子罢了，有什么可以顾惜的？”沈云鸾自嘲道。

祁钰眼底燃起了一团火苗，可转瞬又看见她眉眼冷艳，那桃花玉面微微泛着令人难懂的悲凉，媚意横生的杏眸也跟着黯淡少许，好似一种若无其事的认命与妥协。

他恼然的话语顿在喉咙处，心底突然浮现一层失落，有一丝苦涩开始泛滥。

君王脸部的线条略显冷硬，可眉宇已然柔软下来，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愫，哑然又怔忪地盯着她看。

沈云鸾读不懂那样的眼神，也不想去读懂，她想着后面怎么办？

自己已经被他抓了个正着，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沈月怎么办，她杀了人，难不成真要一命抵一命？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沈月，那周乐凌辱虐打她，沈月极怒极恨下才下了手，用地上的瓷片划破了他的喉咙。”沈云鸾低声道。

“你希望朕如何处置？她杀了人。”祁钰说。

“是啊，沈月杀了人，可是云鸾不也杀了人？”沈云鸾笑道。

女子神情嘲讽又冰冷，虽然是笑着的，可笑意半分到不了眼底去，明媚妖娆的眉眼流盼清辉，即便在宫外呆了许久，二人分别如此之长的时间，也能瞬间撩拨得君王凡心大动。

祁钰擡指，不由分说将她那已然融化的胭脂擦去，随后双目注视着她，神情专注且认真。

“倒是聪明，还学会用胭脂掩饰自己了，难怪朕发出去那么多的画像，结果都杳无音信的。”他说道，居高临下地捏着她的下巴，姿态不容拒绝。

沈云鸾擡眸看他，忽而凑上前去，柔软的朱唇便吻上他，女子的气息缠绕着蛊惑，好似蛇一般叫人色授魂与，挑逗着帝王让他丢盔卸甲。

祁钰喉结滚动，享受似得闷哼才短暂泄露，就听见她在耳边道。

“云鸾这样做，陛下可否放了她呢？”

女子嗓音娇柔，带着娇怯怯的期盼，又似情猫在呼唤，娇滴滴的，实在让人难以抵抗。

祁钰的心却猛地下坠，内里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