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2 / 2）

“好了阿菩，你不接受我没关系，咱们一步一步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说完这些话，魏明夷转身离开，而饶阿菩靠着供桌缓缓滑下，她双手冰凉，直至乐仙儿跑进来拉她，她才感受到一丝暖意。

她有一种错觉，像是自己掉进了深渊，永远都逃不掉了。

“阿菩，你没事吧。”乐仙儿皱眉，侧过头看向离开院子的一群锦衣卫，心底格外复杂。

饶阿菩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攥住乐仙儿的手：“商伽，我们的话本，会大卖吧，会……挣钱的吧。”

乐仙儿垂眸，半晌，他点点头：“放心，一定会的。”

*

夜晚，累得跟狗一样的指挥佥事，几乎是爬进魏府的。萧铎手脚并用地扒开房门，剜了眼坐在椅上悠闲看书的魏明夷，怒道：“我回来啦！”

魏明夷连眼皮都没掀，懒洋洋问了一句：“如何。”

“是有好些媒婆上门。”萧铎受了些风寒，从怀中掏出自家未婚妻给绣的小手帕，本想用它擦擦鼻涕，又不舍得，美滋滋看了会，重新收回怀中。

“没了？”椅上男子放下手，冷眼扫过来。

萧铎僵硬笑笑：“有，他们家邻居说，远近街坊都挺看好饶娘子和那个虎子哥的。”

他没吭声，萧铎打量眼他神情，坐到一旁：“不是，这样的消息，你随便找个人打听呗，干嘛非让我去啊。”

反正到最后都是给弋良送信，总不能明夷和他哥儿俩好，而自己就轮了个跑腿吧。

可想着想着，他又为弋良发愁，饶娘子这样抢手，弋良哪能抢得过这帮人啊，他叹了一声：“唉，弋良可真难呐。”

魏明夷冷淡一瞥，道：“明日，告诉平安里府的所有媒婆，有谁再敢登饶家的门，便是跟锦衣卫作对。”

萧铎点头，凑到他眼前，一脸委屈：“明夷，你对弋良太好了，我都好吃醋了。”

“哦？”魏明夷头往后撤了几分，挑起一边嘴角，饶有兴味地看向他，“可我不是为了弋良。”

“啊！那你为了啥？”

他挑眉，反问道：“你说呢？”

萧铎呆了呆，从头到尾想了遍，不是为了弋良，那就只能是为了饶娘子啊。

不是吧，明夷也喜欢饶阿菩？！这……这真是个，狗血的三角恋情啊。他默默退到原来的地方，擡起眼皮瞄了眼魏明夷，小声道；“你要棒打鸳鸯啊。”

魏明夷笑意淡下：“眼睛不用，就捐了吧。”

*

这些日子太忙，魏明夷一直没有顾得上肖无垠给他的信息，如今夜深，身边也没有丞相的监视，他着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离开汴京城内，骑马去了枭安村。

村中第七家，烛火明灭可见，魏明夷翻墙而入，看着窗边人影，十分谨慎地握紧腰间的剑。

“是那位大人来了吗？”苍老的声音透过窗，颤巍巍地询问。

“你是何人？”

老人眼看不见，一路摸索，走到门边，替他开了门。魏明夷走进去，扫了眼四周，伸手扶着老人胳臂，将他引到凳上去坐。

老人缓了口气，笑了下，才道：“我是肖大人安排在这里的。”

“你怎知我便是那位大人？”魏明夷盯着他看不见的眼，试探地问了句。

“其一我知大人近日忙，其二想摆脱探子只有深夜来访，其三从我见大人起，大人的所作所为，都同肖大人所说的分毫不差。”老人摸了摸花白的须发，双眼浑沌地盯着一处，嘴角含笑。

魏明夷解下腰间剑，搁在桌上：“他说什么？”

“他说大人谨慎，不会走正门，必翻墙而入。他还说大人心善，见眼瞎老翁，定会相扶。”

魏明夷垂下眼，搬了个小矮凳坐到老人身边，声音沉重：“他探的消息是什么？”

“肖大人从林恒口中得知一事，吕相入仕之前，曾在江南有过一露水情缘。”

“露水情缘？”

“是。”老人擡了擡头，似作回想，“那人身为商贾，在江南颇有名声。”

江南，确实是吕相老家通往汴京的必经之处。

“江南之大，可知道具体地方在哪里？”魏明夷蹙眉，一双眼死死盯向老人。

“肖大人还未来得及查，只是说此女，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