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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君说道:“你这厮就是那亳侯癸么瑶姬就是为了你不肯跟我回去么”“先
生所言,在下一些也不明白。”“嘿嘿,恐怕你没机会明白了。”东君冷笑声中,
忽地探出手臂,掌心火气一闪,“啪”的一声轻响,拍在癸顶门之上,可怜癸一
介俗体凡夫,哪里经得起东君太阳之火,哼也未曾哼出一声,身子萎靡下去青影
疾闪,青娥将癸抱在怀中,低头看时,只见癸面目焦黄,形容枯槁,眼见是不活
了不想东君如此狠辣,癸转眼之间性命已失,自己救援不及,又悔又痛。
“妖人将什么妖法伤我父亲,不要走,纳命来。”汤怒喝声中,擎出腰间宝
剑,一剑急向东君刺去,东君更不躲闪,汤一剑刺出,如入水波,三尺青锋从东
君前胸插入,后背穿出,全无阻滞,汤不由愕了一愕,抬头看时,见东君神色古
怪,手指伸将过来,汤侧首欲避,却完全无法动弹,东君用手抚摸汤的头发脸颊,
喃喃道:“果是我儿,骨骼面相,与为父一些不差。”又转头对青娥道:“瑶姬,
你还是不肯跟我回去么”“我夫与你有何仇怨你竟下此毒手”瑶姬轻轻将
癸尸身放在地上,站起身来,“你去罢,从此世上再无瑶姬,只有青娥。”“他
是你的丈夫好好好”东君又是一说了三个“好”字,“不想你我久别重
逢,竟是如此情形”体内长剑忽地光芒炽盛,化作金水滴入青石地面,嗤嗤有
声,须臾汤手中只剩一个剑把,东君悲啸一声,流光一道,穿窗而出。
青娥目视窗外,怔怔立了片刻,回过身来,衣袖轻挥,清风飒然,汤浑身一
颤,禁制已去,抢身扑在癸身上,泣不成声,青娥关上门,又施了个隔音之法在
门前,立在一边,并不言语。汤哭了半晌,抬头问道:“母亲,那妖人是何来历
为何下此毒手杀害我父请母亲告知,便是天涯海角,孩儿也要寻得他所在,为
父亲报仇。”汤本是聪明之人,从方才母亲与东君的对答之中,已知他们似
是旧识,是以如此发问。
青娥不答,汤又问一遍,青娥仍是伫立无语,良久方道:“孩儿,那不是妖
人,那是你的生身父亲。”“母亲,你说什么什么生身父那等妖人怎会是我
的生父”“再不许提妖人二字,他是你的生父”青娥陡然声色俱厉,汤最是
孝顺母亲,被母亲一喝,一时呐呐的不敢言语。“千错万错,都在为娘一身,我
儿原不知情。”青娥语气忽缓,叹了一口气。“只可怜你父亲”青娥矮身将
癸尸身抱入怀中,面颊相贴,泪水流下,浸入癸枯焦的皮肤,“可怜你父与为娘
未曾有一日情爱,到头来却因我丧命,为娘实是对不起你父。”“母亲,这到底
是怎么回事”“孩儿,你将灯点上,为娘慢慢说与你听。”汤闻言方才惊觉
室内早已昏黑一片,起身将铜灯点上。“君侯、少君、夫人,用晚膳了。”门外
侍女脆声呼唤,汤呆了呆,青娥朗声道:“知道了。”灯火昏黄,照在青娥脸上,
她本是上界女仙,十六年来容颜并无半分改变,此刻却不知怎地颇显沧桑之态,
仿佛突然老了十多岁。又呆了半晌青娥慢慢开口,将当年如何与东君相识相知,
又是如何下界,如何被癸救回府中,如何生下汤等等往事一一道来。
“孩儿,大略就是如此,帝鸿虽然害死你父,但他终究是你的生身父亲,我
儿不可因此记恨于他。”青娥幽幽叹息。
汤听青娥讲到此处,脑中一片混沌,如酒醉一般,如痴如呆,青娥叹了口气
:不管我儿在外多么受人拥戴,终究是个孩子,难为他了。将汤抱入怀中,轻拍
后背,汤紧紧抱住青娥,一语不发。
正文第24章
第十五章英雄岂因目盲沮
天空湛蓝,平原辽阔,汤孤身策马狂奔,风声呼呼,灌入两耳,直奔出三百
余里,登上雾灵山头。
汤抬头看天上日轮:原来这才是生我的父亲,怪不得母亲自我小时起就喜欢
在太阳地里坐着;怪不得我亳邑从无水旱灾害;怪不得父亲与母亲之间总是相敬
胜于相亲,我那可怜的父亲。想到父亲,眼前仿佛又浮出癸温厚的笑容,汤伸手
欲触,却探了个空,惊醒过来,不由得又恨起东君、天后与帝俊:在你们眼中,
母亲和我原来都不过是你们的棋子而已,任你们摆布,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汤昏昏沉沉,一时只想从山头跳下,了此余生;一时又想着母亲一生悲苦,怎可
弃她不顾,舍此大好身躯
忽听身后有人朗声道:“善哉少君何事如此烦恼汤一惊,拨转马头看时,
见马后不知何时立了一名道人,身穿水合道袍,面白如玉,长须似墨,凤眼长眉,
清奇萧疏,头顶梳了三个髻子,高高耸立,足下芒履点尘不染,手提一柄拂尘,
万缕尘丝在风中飘飘扬起。
汤一见这道人气度,知道必非俗流,忙下马施礼:“老师,小子有礼。”道
人拈须微笑,端然受礼:“看少君神色,十分烦恼,有何心事,不知可否说与贫
道听听”“多谢老师挂怀,不过是小子家中一点俗务,小子羞于启齿,不敢劳
老师烦心。”道人呵呵大笑:“少君勿须隐藏,少君为何烦恼,我已尽知。不过
少君,贫道有几句话语,不知少君可肯听取。”汤躬身道:“敬聆老师教诲。”
道人长笑,伸手挽住汤的右手,举起拂尘,往西南方遥遥一指:“少君,你看那
是何方”汤举目观看,只见彼方红气隐隐,冲上空中:“那是中州嵩洛王畿所
在。”“然也,你可知今王为人”“我闻那羿王荒暴不仁,天下生民苦不堪言,
只是我亳邑僻一方,王政不及,目下倒也平安无事。”“这就是了,九州万民,
如今身在水火之中,少君为一方诸侯,向称仁德,岂可置之不顾兀自纠缠一己
私情”“可”“亳邑虽有德政,只能庇佑一方,于天下何益少君,旁人
有所计较,那是旁人的事情,”道人语音忽尔拔高,“今少君有为之躯,遐迩归
心,若不能应时趁势,进取中原,解民倒悬,可不枉在这人世走了一遭”声如
铜钟,远远传出,直激得山谷鸣响,天地色,四野风生云起。汤惕然而惊,胸中
豁然开朗:这位道长所言极是,亳邑终究狭小,能庇得几人男儿在世当有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