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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了?”
郑九娘点头,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两只手腕无力耷拉着,擡不起来,看起来伤得不轻,李见月t觉得不像是自己不小心所致,“出什么事了吗?”
郑九娘又点头,张了张嘴试图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
李见月看到她半张的嘴里一团血肉模糊,根本没有舌头,惊骇失色,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郑九娘看出了她的害怕,闭上了嘴,神情悲楚。
“是谁干的,是谁伤得你?”李见月眼睛红了,“我去报官,定为你讨回公道。”
郑九娘看着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只是苦笑摇头。
李见月迟钝的想起那日在坊市,卖烙饼的老伯所说的惨案,原来竟是郑娘子!
怎会有如此残忍之人,对一个孤苦伶仃的妇人痛下狠手。
“你可还记得伤你之人的样貌,他为何伤你?官府的人就这么不管了吗?”
李见月急于知道真相,追问她。
可郑九娘说不出来,只是用她看不明白的眼神望着她。
李见月颓然垂下头,她这个样子,日后如何活下去。
一旁的木架上放着茶壶,她过去倒了杯水,不知道郑九娘目光一直跟着自己。
水竟然是温的,李见月端过去喂她,随口问了句,“你可有人照顾?”
兴许是喂的急了,郑九娘被呛住咳嗽了一声。
李见月轻轻帮她捶背,再次环顾这屋子,发现窗边的碗里还有一点未喝完的汤药。
她伤了好几日,人看起来并未挨饿,想来是有人照拂的。
李见月听她说过自己身世,无依无靠,虽奇怪是谁如此好心,可也问不出来,便让她好生歇息,自己明日再来看她。
郑九娘摇头,示意她不用来了,她只当是怕麻烦自己,安抚了几句。
从屋子出来,李见月心情沉重,郑娘子只是个卖茶水的,能得罪什么人,官府不知道能否查到凶手,可即便抓住了又有何用,她也好不了了。
心神不宁的,没注意看路,险些撞到一个少年,她赶紧勒住缰绳。
少年也是被突如其来的马所惊,后退几步,趔趄着坐在了地上。
李见月扶他起来,“对不住多不住,你没事吧?”
“无碍,”少年起身,先去捡了掉在地上的那几副药。
“娘子也是盈田村的?”
她戴着幂笠,樊士淳认不出来,依稀记得村子里没有会骑马的女子。
“嗯,你没伤着吧?”这小少年文文弱弱,她不太放心,“我家中有大夫,还是带你去看看吧。”
樊士淳听小谷子说起过,近来他阿爹和二叔请了大夫给祖母治眼睛,每日都会来行针,那这位娘子便是……
“你就是李娘子吧?”
李见月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
“听谷子说了不少你的事,还未见过,”少年恭谨的行礼,自报了家门。
他就是谷子口中的阿淳哥哥。
李见月也想起来,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看他提着药往村外走,“你这是?”
“哦,给父亲开了几服调理身子的药,药铺好像是拿错了,我去换一下,”樊士淳解释。
李见月,“那就不耽误你了。”
回到家,于流水还没离开,跟老太太在闲聊,“你这长子是哪年生的,多大年岁了,怎的还未成家?”
“辛未年,二十三了,”老太太说起这事就有些愧疚,“先前在……”
刚好洛沉拉了一车麦穗回来,她听到了车轱辘的声响,住了嘴,去给他倒水。
“不用了。”
洛沉让她别忙,走到水缸跟前直接用木瓢咕隆咕隆灌了几口。
喝完发现李见月一个人蹲在厨房角落发呆,药罐盖子都被沸腾的热气顶起来了还没反应。
洛沉走过去,拿帕子垫着揭开,看她心不在焉的,以为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
李见月便将郑九娘的事告诉了他,“你说会是什么人干的,那手段可不像泾州的流兵所为,倒像是与谁结了仇怨。”
洛沉面无表情,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知道她那伤还能不能治好,”李见月叹气。
“什么伤?”于流水脑袋从木架上的瓦盆间伸出来,“说与我听听,他又不是大夫。”
李见月本就有意问问他,方才看他跟老夫人在说话便未打扰。
“舌头都没了那肯定是没法子了,不过手筋如果没断,兴许还能治一治,”于流水听她说完,想了想,“这样,明日我给老夫人行完针你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