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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见月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头有点闷沉,坐在榻上叫了声槐序,她好一会儿才进来,面有菜色,也像没睡好的样子。
“公主,你这怎么了?”
槐序指了指她脖子,满眼担忧。
李见月后知后觉,伸手摸了下伤口,不疼,已经上过药了,有股淡淡的草药味。
脑中蓦地闪过昨夜场景,张廷玉,秦珺,洛沉……
断断续续的,记忆并不连贯。
她努力回想,也只想起来自己在马车上被张廷玉挟持,秦珺打了他,他们一块从车上下去,洛沉从天而降,似乎杀了张廷玉,后面就没什么大的印象了。
洛沉杀了张廷玉?
他杀了张廷玉!
李见月一下子清醒了,联想到上元节那一日,他出现在张如雪的船上。
他来京城是冲着张家来的!
“公主可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槐序揉了揉脖子,仍惊慌忐忑,“马车里有人,是他打晕了奴婢,可惜奴婢没有看清是谁。”
李见月,“是张廷玉。”
槐序张大嘴,张家想求娶公主,那张廷玉夜里藏在公主车驾,难道是打算意图不轨,逼迫公主不得不答应亲事?
她急忙紧张地问,“这伤莫非就是那混蛋弄得?他可还有对公主做什么?”
李见月摇头。
槐序松了口气,见她有些难受,给她倒了杯水送来,李见月喝下去舒服了些。
“我们怎么回来的?”
槐序纳闷,“公主不知道吗?奴婢回来时公主已在寝殿里了。”
李见月两眼困惑。
“奴婢去问过门口守卫了,他们说是秦大人驾着车送我们回来的,可方才静雨跟我说,她去车上扶我时,只有我一人,会不会……是秦大人把公主抱回寝殿的?”
“不是他,”李见月脱口而出,斩钉截铁,脑中浮现出洛沉的脸,会是他吗?
“蝉衣姐姐呢?”
槐序都忘了她,提起来就生气,“程将军也真是的,把公主扔在那,到现在也不见人,若非遇到秦大人,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谁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呢?”说曹操曹操到,程蝉衣背着手走进来,佯作不满,“小槐序,你越发不像话了啊。”
槐序哼了声,起身行礼,“公主尚未梳妆,将军不妨在外头等等。”
“你梳呗,我就在这等着,”程蝉衣往一旁美人榻上面一躺,闭上双目,“我又不是男人,怕什么。”
槐序眼睛瞪得圆鼓鼓,却无可奈何,看公主也没说什么,撑着额头,整个人恹恹的,出去吩咐人进来给她梳洗。
近来天渐渐暖了,京城的贵女们都开始脱下厚重棉衣,穿上了时兴的春衣,槐序给公主拿了件嫩绿襦裙,配以藕色披帛,颜色清新俏丽,与眼下时节分外相合,给人一眼春天到了的感觉。
李见月穿好,转头去看程蝉衣,她靠在榻上已睡着了。
“程将军昨夜到底干什么去了?”
槐序小声嘀咕,李见月让她去拿条毡毯给程蝉衣盖上,一个人坐在书案前,看着那张画像发了会儿呆,叫槐序随她出门。
她其实也不知去哪里,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转了一圈,在安仁坊街上发现一个相似身影,追上去却不是。
“公主是在找那个叫洛沉的?”槐序疑惑,自打上元夜那次遇袭,公主就总是奇奇怪怪的,她听公主念叨过几回这个名字,还两次丢下她去追,今日又是这般魂不守舍。
李见月没回答,听前头有哀乐传来。
“那是张府?”
槐序点头,好奇近前几步去打探,不一会儿大惊失色跑回来,“公主,张家郎君死了。”
李见月已知道这事,并不惊讶。
“他怎么会突然死了,昨夜还好好的,公主都未追究他的罪责呢,他怎么就死了,”槐序脸发白,自言自语。
二人准备离开,墙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李见月走上前,叫了声如兰姐姐。
张如兰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行礼。
一身素镐,眼睛通红。
“为何不进去?”李见月问。
她抹了把脸,“不了,眼下这时候,他们不会希望看到我。”
李见月不知如何安慰她,毕竟张廷玉之死,多少与自己有关。
“听闻张大人已报了案……”
“报案?”张如兰却嗤笑了声,冷冷低语,“兄长所为,罪有应得罢了。”
她知道昨夜发生的事?
“清晖堂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张如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