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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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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齐仰山被乔遇关在门外,先是叹了口气,又朝贺繁投来视线。

贺繁略一点头致意,擡步朝电梯走去。

按了键等电梯的时候,还能听见转角另一边齐仰山在对乔遇说话。

“乔乔,你早点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我的手机号给你写在房间的小黑板上,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就打给我。”

而后他似乎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便往电梯那边走过来。

贺繁与他沉默地又碰了面,刚好其中一部电梯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就一道进去了。

电梯缓缓下行,狭窄的空间里阒寂无声。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贺繁听见身后的齐仰山忽然问他。

想不到这人也有一样的感觉,贺繁不禁回头,两人四目相对。

记忆里,贺繁从没在乔遇的合照中见过齐仰山的长相,说是不想给他招麻烦,正脸全都用贴纸遮挡住,侧面和背影也都找的光线不清或构图精巧的角度。

可方才在乔遇家见到他的第一眼,即便他半个右脸被纱布挡着,贺繁还是觉得他眼熟。

“我看你眼熟。”

这话让齐仰山先说出来了。

贺繁记得乔遇说过,他们俩都是滨江人,在他哥哥开的酒吧里认识的,齐仰山没有来过加拿大,自己也没有去过滨江,又确定不是在锦阳或是首都见过,想了想问:“你去过平州吗?”

齐仰山眸子闪了下,“去过几年,在那边打工。”

想到齐仰山在滨江的职业是酒吧歌手,贺繁心里有了个猜测,又不是很确定,语气礼貌地问:“你在平州做什么工作的?”

“酒吧唱歌。”齐仰山说。

贺繁稍一愣,说了一个酒吧的名字,和大致地段。齐仰山的表情一下从困惑到明了,语调上扬着问:“你是那个大提琴手?”

贺繁点头:“是。”

异国之地还能碰上,尽管已经记不得对方当时用的名字,也都不由吃惊万分。

在平州的那几年,为赚钱贺繁做过各种各样的工作。

偶然一次机会,看到一家音乐酒吧招聘为歌手伴奏的大提琴手,在当时多数都还以吉他键盘这一类乐器为伴奏的酒吧里显得个性突出。

因为小时候的生活局限,贺繁没有考完大提琴的演奏级便不得已放弃。但他是有天分的,还肯努力,打工抽闲暇自学没多久,就把生疏多年的琴技拾起来,面试后成功得到了那份工作。

开始上班才知道,他是专门为一个声线跟大提琴很搭的歌手伴奏才被招进来的,一周五天,一天一个小时,但是薪资丰厚。

他记得那歌手常年穿着深色的连帽衫,戴着棒球帽,唱歌时帽檐压得很低,下台就连帽衫的帽子也会扣下来,不与任何人交流,也不接任何人的酒水礼物,唱完了就走,一身生人毋近的高冷。

贺繁也是不爱交际的性格,因此两人同事几个月,仅仅只是会见面点个头。

直到有天很突然地,贺繁得到消息说那歌手不在这唱了,店里会另外请风格类似的歌手顶上来。

但是之后来的那几个人都没能配合大提琴唱出那种厚重的故事感,反而会被伴奏抢了风头,贺繁几经调整自己的伴奏方式,舞台效果依然大不如前。

他也是辗转听酒吧经理谈起,说那歌手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辞职回了老家。

“世界真小。”齐仰山牵了下嘴角,露出这一晚上唯一真能称之为笑的表情。

他自小生活得不轻松,十几岁便离家打工为身患重病的妹妹赚医药费,接触过各种形色纷繁的人和事,是会识人的。

他看得出贺繁对乔遇很好,但那种谦谦君子又进退得当的关照显然是朋友一类的,不带另种性质,起初的戒备和敌意便逐渐卸下。

“确实是。”贺繁也莞尔。

在心里推算了时间,着实感慨那歌手回滨江以后会与他后来在异国的室友认识,相恋,就是那个他常常听乔遇提起,并在照片里见过轮廓与背影的齐仰山。

说话间,电梯徐徐下至一层,他俩本都不是热络健谈的人,又因为乔遇的关系立场相对,不便深交,一道出了大楼后就告辞各自离开。

贺繁来得急,车就停在公寓外的临时访客位,时间超了点,好在没有被贴罚单,上了车后直接发动,准备离开。

倒后时看见齐仰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你怎么回去?”贺繁开过他身边时停下问了一句。

齐仰山听到声音后转头,表情很随意,“到前面坐公交。”

贺繁:“你住哪,我送你吧。”

齐仰山不想麻烦别人,说不用,报了自己住处附近的地标,表示那周围交通很方便。

虽说是这样,但现在时间晚了,室外气温只有个位数,车要很久才有一班,贺繁想了想路线说:“我回家刚好路过你住那边,捎你一段吧。”

既然贺繁都这样说了,齐仰山也不好再拒绝,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谢谢,麻烦了。”

贺繁:“不会。”

市区一路顺行,但才一上高速前方路段就出了严重事故,三条车道只剩一条通行,拥堵得相当厉害。

齐仰山见外面车流寸步难进,转头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不要紧,不带你我回家也走这条路。”贺繁实话道。

不远处有交警举着指示牌指挥交通,车流往前挪了十几米,又被迫停住。静滞之间,贺繁忽听齐仰山问他:“你有听乔遇讲过我们的事吧?”

贺繁坦言:“是听过一点。”

齐仰山低眼苦笑,不清楚贺繁知道多少,但无论乔遇是怎么跟人描述自己的,他都不冤枉。

他的确伤透了乔遇,用言语,用行为,用最不留情面的方式亲手毁了那段感情,无可抵赖。

有时他会想,若当时那个相亲对象不介意他有过同性感情经历,会不会他已经迫于压力结了婚,成为别人名义上的丈夫,和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名义上的父亲。

他不知道。

面对当时因为失去女儿精神受到重创,又得知儿子跟男人在一起时彻底崩溃而一心寻死的母亲,他没有选择。

可他也没有一刻原谅过自己。

那个乔遇为了看他风尘仆仆飞回国,却得知他要与别人奉子成婚时不可置信的伤心眼神,成了锁住他喉骨的一道刑具,这两年多来,呼吸和脉搏支撑着躯壳,却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不怕你笑,我想重新追他。”

贺繁听齐仰山又道。

这大概任谁都看得出来,但他们的分开是原则问题,贺繁没有泼他冷水,也没为他鼓气,只问了他个相对实际的问题:“你会在这边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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