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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玄幻奇幻 >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 > 第 55 章

第 5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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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

迟雁声不喜浮华,虽为文人,却是半点风流气性也无。书房里仅仅只有一张桌案,百卷藏书,旁的金石字画古董珍玩,他一概不放在心上。其人其性,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这么一个人,出入蓬莱阁,必有所图。与俞坚会面之后又前后出楼,各自家去,是为什么?

想要避嫌?

一个好金石书画,辞官致仕的尚书,一个性恶浮华,大权在握的次辅,人前不过泛泛之交,人后却能私下邀约,他们曾经会因为谁有过什么交集,如今又避的是什么嫌?

静夜雨停,雷声不止。他话音方落,窗外天边便闪过一道电光,霎时之间照裂苍穹,寒光映得谢玄奚眉眼冷冽,如同瑶阶玉树,照月盛雪。

他偏过头,看向角落里的苍叙:“俞坚兵部任职期间,可有什么过往?”

苍叙心下明白,自家公子问的是和宿将军有关的过往。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没有。”过了一会儿,他又低声开口:“不过属下查到了另一桩事。”

他不敢卖关子,顿了顿,一气呵成地开口:“俞坚身边有个亲信,数年来事无巨细,皆是他操办,但这人恰恰在十六年前离京回乡途中遭遇流匪,丢了性命。属下顺着他生前交游行迹多方查访,终于查到一人,名叫纪无患,与他乃是生死之交……事关重大,属下不敢擅作主张,但已命人暗中寻得此人踪迹。”

“将人带来。”

“是。”苍叙领命,抱拳道是,而后一人一马自飘渺雨夜中疾驰而出,约莫两刻钟后,马背上便驮回一个潦倒瘦弱,形销骨立的男子。

纪无患正在睡梦中便被人扛来了宣平侯府,乍一睁眼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被苍叙拖拽着扔到书房,下意识擡眼见着座上清癯俊美的男子时,更以为犹在梦中。

好一会儿,他才咬了咬舌尖,逼迫自己混沌的脑子清醒下来:“我与阁下素无怨仇,阁下这是?”

不待谢玄奚开口,苍叙已然冷笑出声:“你兴许不识得我家公子,但俞坚这个名字,想来你总不会陌生。”

纪无患听见这个名字,面上神情陡然转变:“你们是俞坚的人?”他轻啐一口,“也罢,这些年东躲西藏,我早就受够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玄奚闻言起身,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俞坚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徐辛木临死前给了你什么?”

徐辛木便是俞坚亲信的名字。

“你怎么知……你们不是俞坚的人?你们究竟是谁?”纪无患眯了眯眼,费尽力气仰头,想要看清楚面前男人的长相。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神情警惕:“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骗我?”

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回遇见了。

自从徐辛木出事后,他便连夜离开了定京,然而这些年来,俞坚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他的下落,他与这些人已经周旋了太久,对俞坚能使出的计谋与手段也早已经深谙于心。

谢玄奚语气不变,仍旧清淡:“我猜徐辛木给你的东西和十六年前镇北将军宿千山贪污军饷案有关。宿千山蒙冤而死,而真正贪污军饷之人,至今仍旧逍遥法外。想必这个人即便不是俞坚,也一定和俞坚有莫大的干系,而徐辛木作为俞坚的亲信,不管是为着什么原因,总之,他将这件事有关的证据交到了你手上,而结果显而易见,他丢了性命,你也成了丧家之犬。如何,我说得是也不是?”

“你……”纪无患面色惊变,“你究竟是什么人?”

谢玄奚冷眼看向他。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的人撞见俞坚和迟雁声密谋。你说,迟雁声会不会也掺和到了这桩案子里?”

他从头到尾没有实证,然而他说得这样笃定,终究还是击溃了纪无患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他愣了愣,闭上眼,惨然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尘封多年的隐秘,埋藏着血与火的往事,似乎终于将要等来它的答案,在这一刻,隐隐约约,呼之欲出。

谢玄奚坐回书案后,眉眼微垂:“无论是与不是,我都能给你一个公道。也给你惨死的故交好友,发妻稚儿一个公道,只要你信我。”

该信他吗?

能信他吗?

纪无患跌坐在地,心里一时百转千回,只觉穷途末路,进退维谷。

比今日这一幕更险绝的情形他也遇到过,这些年来,被威胁,被殴打,被追杀,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想拼着心里的一口气争下去,斗下去。

然而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能给他一个公道,给他在这条路上枉死的故友亲眷一个公道。十六年困兽之斗,一朝囚笼得开,他却分不清那条路究竟是能让他挣脱枷锁重获自由的康庄大道,还是会让他割舌剜心剥皮拆骨的屠宰场。

他沉默良久,窗外夜雨又起,穿堂风裹挟着冰凉的雨丝打在他身上,他却恍若未觉。

谢玄奚见他这般,也不催促。

他已经等了十六年,再多等一些时刻,也是等得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纪无患终于嘶哑着声音开口:“你与宿将军,什么关系?”

谢玄奚静了一晌,语气低沉:“他之于我,亦师亦父。”

纪无患点了点头,叹道:“我信你。”

倘若天公开眼,也该教他碰上这样一位人物,为宿将军,也为他这样的蝼蚁之人,杀旧仇,报血债,平怨气。

他慢吞吞地从地上站起来,看向苍叙:“有劳小哥随我走一遭。”

苍叙看向自家公子,待得他首肯后,方才擡了擡下巴:“行,走吧。”

他们走后,谢玄奚方才擡手按了按眉心。

再垂手时,一支金簪倏然从袖中掉落。

他低下头,将那支金簪拾起,置于掌心,端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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