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下)(2 / 2)
将房门紧闭,拴好。
姜秋叶转身将圣旨打开,又细细读了两遍。
真的是……祁郡王正妃……正妃。
她成功了,赌赢了,甚至赢得了翻倍的利益,超乎她的想象。
她用那种不入流的手段,下药,勾引,欺骗,甚至在魏王冠礼上故意不否认簌簌的话让自己声名狼藉。便是知道他是一个心底良善,心存正义之人。
她用下作的东西,去赌他的良善。
很成功。
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并无一丝快活,反而异常抗拒。
嫁给张凉,她说嫁便嫁了,没有一丝犹豫,四十三的老男人又如何,她只需要完成任务便好。
若季辞只将她纳为妾,或是无名无份跟着他,她心中或许都不会如此抗拒。
可他竟然给了她正妃之位。
成为他的郡王妃,那意味着真的得了他一生的庇护,意味着真的获得了他完全的信任,真的潜伏成功。
妾室随意可散,可郡王妃不同。
明明是她想要的,可她为何心底却如此失落?
……
“老爷,祁郡王殿下来了王府,在门口等着,说请老爷出去一会。”小厮敲开书房门通传。
安国公听闻后拿着毛笔的手一抖,厉声道:“没眼力的东西,怎么不把祁郡王请进来,让人站在门口。”
小厮一脸无奈委屈道:“老爷,是祁郡王自己说不进来,只是想与老爷说几句话便走。”
安国公听闻后立刻起身,不敢片刻耽搁,直接小跑着去了王府门口。大门拉开,便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头戴玉冠站在落日余晖之下,金辉洒落,即便被贬为郡王,依旧尊耀令人不敢直视。
“王爷,怎突然来了?可是来找小女的,我这便唤她出来?”安国公忐忑不安,弓着腰献媚道。
季辞听闻后转身,朝着安国公拱手行一礼,道:“不必了,本王今日前来,只为与未来岳丈说几句话罢了。”
未来岳丈,安国公听闻后更是一脸谄笑。
“不知是何事?”
“想必安国公知晓,邱子叶曾在本王府邸中小住过一阵。当时只因她那归鸿堂因本王的原因,导致一把火被烧了个精光,又加上不敢回国公府,便来本王府中避难。”
安国公听闻后摸了一把额头的汗,干笑道:“不敢、不敢回国公府?”
季辞轻轻点头,“本王听闻过邱子叶幼时经历,深感同情,再加上后来又受家法笞刑,便承诺过她会保护她。只是这其中,本王相信国公爷明白,便不多说。”
安国公:“......”
他实在没想到,祁郡王竟然会对邱子叶维护到如此地步。他曾思考过圣上赐婚的缘由,如今看来果真是祁郡王亲自去求了这赐婚。难怪当初与她说起丁钊之事,她如此不屑。
不过也是,攀上了祁郡王这座大山,丁钊那就算个菜。
这女儿也真够厉害,不声不响地便让这座大金山情根深种。
季辞继续道:“这古来礼法,在娘家待嫁,本王希望国公爷善待自己女儿。”
安国公想起之前那邱子叶曾经是怎的威胁自己的,心底不由翻了个白眼,骂了这个“柔弱”女儿一万遍。
怕祁郡王还不晓得,自己把柄在她手中,他对她根本不敢作何手脚。
再加上这当了祁郡王妃身份,这安国公府说不定也得跟着鸡犬升天,他对这门亲事自然甚是满意。
无奈只能焖下这恶毒老爹的名号。
他陪笑着点了点头,道:“是、是。下官明白了,这段时间定会好好照顾未来的祁郡王妃。”
“呃,王爷可要进来坐上一坐,喝杯茶?”
“不必了,本王之后还有要事。再者未婚夫妻,也不好在成亲前见面。本王告辞。”
“是、是。王爷一路慢走。”
季辞见该说的都说了,便之前拉过马,翻身而上,绝尘而去。
姜秋叶在第二天通过槿红的口才知,季辞昨日来了王府,与安国公说了几句话便离去。
听闻他似乎暗暗威胁了一番安国公,姜秋叶不由心生欢喜,以为他原谅了自己,便带着做好的药膳前去祁王府,却没想到仍然被拒之门外。
老管家符叔只道祁郡王整日忙碌,已许久未曾回府。
姜秋叶败兴而归,连续五日被拒,她终于知晓季辞并未因求了赐婚便原谅了她,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他如今怕是真的对她厌恶至极。
没过多久,礼部便派人来拿了庚帖,又过了宗庙,聘礼也送来了安国公府,虽是郡王,可规制完全按照亲王来。听礼部说这些全t部都是祁郡王的私产中所出,并私下给了姜秋叶一份单子添妆,可谓用心。
只是季辞从头至尾再也未出现在安国公府。
礼部的安排很快便下来了,如今是景宁六年十一月仲冬,婚期定在了次年元月,上元节之后。对于皇室来说,这婚事已是赶得紧了。
原本计划将姜秋叶在一个月内嫁出去邱颖母女,如今自然不敢催促这祁郡王的婚事。可等到次年元月,若要落胎,便是来不及了。
邱颖这般未婚先孕,后又退亲,与丧夫的寡妇自然不同。若生下带着拖油瓶,定说不到亲事。原本钱姨娘劝说邱颖将这胎儿落了,可却未想到邱颖大闹了一番,硬是要留下这孩子,说是宁肯一辈子不嫁。
飞燕阁那边听闻姜秋叶与季辞婚事后,大喜,特意派人来暗中恭贺一番,并承诺了姜秋叶与槿红接下来的解药,也省去了她拿细作名单去换解药的功夫。
时间流逝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次岁上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