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夫君心是酸溜溜(2 / 2)
“是什么意思?”她疑惑。
“白斩鸡是也。”
窦绿琼与她对视一眼,咯咯直笑,骤然窥见卫玠昔日毒舌一面,感到十分新鲜。
两人的关系也由此拉近许多。
话至日暮时分,两人挥手道别。窦绿琼提裙上马,忙不叠问撷月:“塞喇怎么样了?”
“已经送到庄子上了。”撷月说,“此事日后交给我就是,你无需再管。”
如此又一连过了十多日,徐韶常与窦绿琼约与百济街游肆畅聊,赏花看戏。她为人温柔风趣,优雅端方,窦绿琼很快一颗心陷了进去,与她亲热起来。
是日,黄鸟枝头语交,野猫枝下懒睡。
窦绿琼兴致勃勃出府去,脑袋垂垂被夫君拎着脖子回。
原来,今日她与徐韶吃过茶后,在百济街观看男子相扑,正叫好时,恰被下值回来的卫玠听到声音,他脑袋一紧朝人群当中看去,当即气得七窍生烟。
只见勾栏瓦肆中,两名肥壮男子赤裸着上身,只着兜裆裤,气喘如牛地斗在一起。而他的妻子……
微张着嘴,挤在最前排看得“如痴如醉”。
卫玠再一看那相扑手,心里嗤笑,不过两个丑物,浑身上下到底哪一点值得她看?
他当即滚鞍下马,黑着脸扎进人堆里,把窦绿琼给捞了出来。
让卫玠没想到的是,徐韶居然也在身旁,她微挑黛眉,“我与绿琼相约,卫大人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把人带走,似乎不合礼数?”
胁下妻子还在挣扎,卫玠冷笑一声:“看来是袁大人没时间陪你,你倒找上卫某的娘子了,可别教坏了她。”
“卫玠你说什么呢?”窦绿琼大嚷,横眉怒瞪,“徐姐姐哪有教坏我,你说话忒难听。”
听着不过短短几日,窦绿琼对他的称呼就从“夫君”变成了“卫玠”,他心里酸得不行,态度愈发冷硬,道了句告辞,便领着窦绿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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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随意观看男子裸体的?”
卫玠双手掐腰,沉声质问。
“又不是我故意要看的,谁让他们不穿衣服?”
窦绿琼短暂心虚了一下,想到方才观看相扑的百姓本就多,又理直气壮了起来,道:“而且,大家都看了呀。”
“别人能看,你不许。”
“凭什么?”窦绿琼和他杠上了,非要和他对着干。
“哼哼,我就看我就看,一天看两次,一次看半天。”
边说着,嘴里还嘀嘀咕咕,“小气鬼,平日换衣裳还躲着我不让我看,我看别人你就生气了。”
卫玠听得清楚,气笑了,见她态度嚣张,他也不愿来软的,直接道:“日后不准你再用袁荆的夫人出去玩,把心都玩野了。”
眼里也没有他这个夫君了。
窦绿琼一听,气急败坏,“噫!斗筲之人,忒小心眼,不跟你好了。”
说完便提溜脚尖要跑,叫卫玠拦腰抱住了,她吓得蹬腿大叫,如杀猪一般,“了不得了,夫君欺负小女子也!”
卫玠青筋一跳,捂住她的嘴。
他是个不畏刀枪斧剑,能涉黑海敢滔白刃的大丈夫,娶了窦绿琼之后,世上多了他三怕:怕她哭,怕她闹,怕她哇哇叫。
等到窦绿琼安静下来后,他平下心气,软了声调,“你若是想出去玩,我陪你就是。那男子相扑,你想看,我也可叫人请到府里来,穿了衣服给你看。”
窦绿琼嘿嘿,“其实,我也不大爱看。”
她方才其实只是看人多去凑了个热闹而已,没曾想进去了便出不来了,挤挤攘攘的。
卫玠松了口气。
她眼睛滴溜一转,吃吃笑道:“夫君,你方才是不是吃醋了呀?”
卫玠松开了搂着她的手,淡淡道:“你多心了。”
“可我方才明明瞧得真切!”
卫玠:“我只是不欲你被带坏了。再说,那等形容猥琐的貌寝之人,我担忧你看多了,不识好恶,渐毗审美。”
他既然是她夫君,就须得担起引导之责才是。
徐姐姐诚不欺我也,窦绿琼窃想。夫君的嘴可真硬啊,比铁匠铺里的烙铁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想了想,问道:“那夫君能不能找些个美男子来与我瞧瞧,培养审美呢?”
找不到,便自己脱了衣服来与我瞧,嘿嘿。
卫玠险些跌了一跤。
缓过神,他看着窦绿琼,
“我以为,培养审美,先得从读书起,连篇累牍,再辅以眼睛观察。你要不要先看书呢?”
有道是:饶你奸似鬼,也吃洗脚水。
窦绿琼不敢再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