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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赤豆仙离家出走,猪八玠怒守空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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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印着一只鲜红巴掌的卫玠愣在原地,握了握拳又颓然松开,心里像住进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他怔怔地望着都绿琼离去的背影,问丹湖:“她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丹湖叹了口气,他焉能不记得?今儿个是寒露,秋的第五个节气,公子的生辰。

好好的大喜之日,一大早上就被娘子赏了个巴掌吃,唉。他都不知道说什么。

卫玠抿了抿唇,忽然苍凉一笑,转身进屋。

窦绿琼跑得急,连抱香、拢雪都没追得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娘子跑远,在一个拐弯处不见了踪影,二人连忙回去求公子带人去找,没想到卫玠冷漠地紧闭房门,退避三舍地回答一句:

“我管不了她了。”

这几乎是与“让她自生自灭”的意思无异了,两个丫鬟齐齐对视一眼,都大感不妙,一场腥风血雨即将临头是也。

却说窦绿琼与卫玠又大吵一架后,眼睛水漫金山,不但洇湿了袖子,还哭得满脸妆花,看上去楚楚可怜好不狼狈。

擦干眼泪后,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又难过又委屈,只要心中想一想卫玠,就忍不住直抽噎,眼泪又有喷薄而出的架势。

这个坏蛋,泼皮无赖,明明就是他做错了嘛,竟然还那么理直气壮地攻击她,挖苦她。

仗着她小豆孤苦伶仃,在京城无依无靠,他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自己么?

还说她胡搅蛮缠,不依不饶,可要是他不做那些令她伤心,辱人自尊的事情,她也不会生气呀。

小肚鸡肠,人面兽心,魑魅魍魉......唯卫玠与狗屎难养也!

想到自己原先还心疼他小时候被婆母欺负打压,饱受磨折,如今想来,肯定是他自身原因,如果他不那么贱,就不会......

窦绿琼刹住了脚。

眼前突然投落了一片高大阴影,她顺着脚底往上看,只见一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面前,身穿一袭淡蓝色祥云纹样长袍,腰间佩玉,气质清流出尘恍若世间仙,面容温润如泉水击石。

“裴大人,你怎么在这?”

裴绎的目光落在她哭花的脸上,从袖间取出一张帕子,好心地递到她手边,声音温雅:“擦擦吧。”

等窦绿琼不好意思地擦干净面颊,露出白白净净一张脸,他才解释道:“今日沐休,我出门给玉儿买些日用物件。”

张如佩明面上大度地接他进府,可私底下吃穿用度自然不可能按正经儿女的标准提供,下人们不苛待便已经是万幸。

裴绎又从遂州来,家底不丰,家仆甚少,眼下虽然升了鸿胪寺丞,但新官上任,少不得多加打点,银子如流水般送出去,官位上又无油水可捞,除了省吃俭用别无他法。

窦绿琼当然不懂得这些,只是觉得裴绎可怜极了,自己又用了他的帕子,人情小本本上又要记一笔,于是主动请缨:“我跟你一起去吧,京城的一些铺子,我都逛了八遍十遍,再清楚不过了!”

鱼儿上钩,裴绎勾唇一笑,笑容如初春细雨,有润泽万物之温柔,“那便麻烦你了。”他这次不再循着规矩叫卫娘子。

虽然卫玠派人在红毓堂监视着他,可他也不是聋子,紫蒲堂每日吵闹的动静他是听都听不完,夫妻感情生变正是他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

两人来到一间杂货坊。铺子虽不大,但布置得整洁干净,摆放井然有序,屋里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架子上卧兔暖耳,香料澡豆,日用器皿,应有尽有。

掌柜的热情迎接过来,殷切地问二位客人需要些什么,见到两人衣着不凡,一个高大俊秀,一个窈窕佳人,结伴而来购置物品,竟误以为他们是新婚夫妇了。

窦绿琼忙忙摆手,解释道:“我们不是夫妻,这是我......”她一时间没想好说辞。

“我是她哥哥。”裴绎从善如流接过话。

掌柜的连忙哦了几声,面有尬色,很快转移了话头向他们介绍店里走得紧俏的货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在窦绿琼的精心挑选下,裴绎买了一顶海獭卧兔儿给裴玉儿过冬用,价格不菲,花去他一半预算的银钱。又接连购置竹簸箕,小灯笼,还有芝麻糖一类的零嘴儿。

路上,窦绿琼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用午饭,偏偏出门跑得急,荷包里一个铜板也没带,不由皱紧了秀眉。

裴绎好笑地掰了一块芝麻糖先给她垫垫肚子,然后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去附近的酒楼吃饭,等填饱了肚子我再送你回府?”

“可是......我没钱。”窦绿琼气馁。

堆金积玉的千金小姐,四品大官的贵娘子,生平头一次囊中羞涩,面露窘迫。

裴绎:“无妨,今日你帮了我的忙,本该我请你。若你实在过意不去,要与我划清界限,事后再遣人将银子还与我就是。”

一番话说得宛转迂回,把害怕窦绿琼疏远自己,因此甘愿与她保持距离的姿态做得十成十。

“那好吧。”

没见过大风大浪,勾心斗角的窦绿琼哪里识得破他的路数,很快便答应下来,心生感激。

酒楼。

在等菜的间隙,窦绿琼憋不住话,忍不住问道:“裴大人,你是如何来京城的?之前不是在遂州做官做得好好的吗?”

如果当初没有嫁给卫玠,她是绝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远赴京城的。

“皇上称我破案有功,于是便将我升为京官。”裴绎简明扼要地说,“我娘去世得早,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过来,深知独自生活的不易,到了京城自然想和父亲相认。”

原来如此。

窦绿琼为自己先前对他诸多不好的猜测感到十分歉意,感同身受地说道:“离开爹爹不过半年,我也十分想他了,唉。”

说完,她又不自觉想起今日上午和卫玠的争吵,眼眶泛起酸意,情绪低落,垂下了头。

裴绎笑笑,体贴地装作看不见。

“卫玠看不惯我,想必也是担忧我分了父亲的宠爱,毕竟谁家的嫡子——会喜欢一个来路不明的私生子?”他的语气颇为感慨。

让人一听就知道他一路走来必定受了许多委屈。

“玉儿之前不是在徐姐姐那里吗?为什么现在......”窦绿琼疑惑地问。

“礼部侍郎袁大人曾对我有提拔之恩,知道玉儿的身世后,主动让我带走她,回到卫府认祖归宗。”

“卫夫人虽然残害了我娘,可我也知道卫玠无辜,也是她手下的受害者之一,心里并不怨恨他,在遂州时贸然登门找他,也不过是想问问他,肯不肯认我这个弟弟。”

他的眼里流露出一股悲伤之意,显然是因为结果令他大失所望:“没想到,卫玠果真不肯承认我的身份,甚至因为——我年少时对你有恩,他心里记恨于我,更是威胁要断绝了你我之间的往来。”

窦绿琼没有接话。

可是裴绎接下来的一番话,却激起了她浓重的好奇心。

“不过,自从在袁夫人口中知道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我也绝了讨好他的心思。毕竟,这样一个表里不一,懦弱自私的男人,实在不值得我索求兄弟亲情。”

窦绿琼猛然擡起了头。

即使她再恼火卫玠,口口声声说着讨厌他,可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

在她心里,卫玠恪守律法礼教,为官清廉刚正,忠君爱国,即便从来没有见识过他少年时在河西的杀敌风采,可他战无不胜的故事歌谣早已传遍了整个大燕。

虽然私德不够完美,甚至屡次惹恼她,但与裴绎口中所言“表里不一,懦弱自私”完全相反啊。

裴绎自然知道此乃“重磅消息”,窦绿琼疑惑不信任的眼神也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说:“作为卫玠的妻子,你必定听过赵产这个人了。”

窦绿琼点点头,她最早还是从徐韶嘴里听说的呢。

“五年前,卫玠率领五千将士击破三万敌军,以少胜多立下巨大战功,美名响震河西,多少百姓称赞他是河西的保护神,刑天转世?”

“可鲜少有人知道,最初率领将士们突袭的人,乃是副将赵产,字子达。”

“给他下达追击命令的人,才是卫玠。”裴绎说这话时,忍不住扯了扯衣领。

窦绿琼云里雾里,可桌下的一双手还是忍不住攥紧了些,心扑通扑通地乱跳。

在裴绎的叙述中,最开始我军大战一天一夜击败突厥兵之后,原本是要回到营地补充体力,以备战事。可是当时被任命为将军的卫玠却不容置喙地下达了乘胜追击的命令,并且不听任何人劝阻,一意孤行。

副将赵产无法违抗军令,只得率领五千精锐深入突厥腹地,追逐逃兵。

没曾想,突厥军果真有埋伏,寥寥两千的逃兵不知何时暴涨到三万人,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好在赵产及时调整作战方针,防守为主,逃离至深山之中等待救援。

直到赵产军队只剩一千余人,卫玠才率领营地内的剩余将士姗姗来迟,与突厥作战,却寡不敌众,在众将的掩护下与赵产奔逃至一山洞中。

可后来,赵产被重伤熬死,卫玠则成功等到了主营地的救援,再次攻入突厥的营帐,生擒可汗,这才创下了不败战神的佳话。

可论功行赏之时,赵产却背上了好大喜功急躁冒进的骂名。

裴绎不忿地说:“卫玠是踩在赵产的尸体与无数将士的鲜血白骨上功成名就的。”

“徐韶当时是赵产的未婚妻,更是河西副将徐敬之女,对于内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如果是因为赵产心甘情愿为卫玠而死,所有人都不得恨卫玠的话,那么——他岂不是死得太冤了?”

“卫玠甚至如今还在出手打压她的丈夫袁荆,破坏她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这样一来,便可以解释徐韶为何一直致力于找上窦绿琼,挑拨夫妻感情的行为了。

她恨卫玠。

听完后,窦绿琼瞪着裴绎,表情呆滞,眉目拧紧双唇紧绷,陷入了沉思。

正好这时店小二也将鲜香可口的菜品一一端上来了,裴绎摸不清窦绿琼的想法,于是张罗道:“是我多嘴,可千万别搅了你的兴致,先吃饭吧。”

事情再大,心情再不美,也要先吃饭。

这一点上,穷苦出身的裴绎与千金大小姐窦绿琼倒是出奇的一致。

她一声不吭,嘴里倒是咂巴咂巴把肉来嚼,只是脸上一直作愁苦态,时而擡头看他两眼,时而闷头咕咚咕咚喝水,叫裴绎摸不着头脑,心想这些坏话是不是说早了些?

眼泪滴答在茶杯里,窦绿琼现在倒是不避讳在外人面前掉眼泪了,她只觉得好委屈,又害怕。

她什么都不知道的一颗小豆,赤闲白闲,在扬州时跟着爹爹享福就好,吃饱就睡,睡饱又吃,不问世事。

可如今,先有夫君卫玠捏合谎话来骗她,胡乱猜疑她爹爹。后有外头讨厌他的人纷纷找上自己,借她的手打击企图卫玠,好像她是其中多么重要关键的人物似的。

这里说一点鬼话,那里道一点往事,好惹起她对卫玠的讨厌,殊不知,窦绿琼也讨厌极了他们。

她曾经真心将徐韶当半个姐姐看待,结果沦为了徐韶对付卫玠的工具。

她也真心感激裴绎无论是少年时,还是在遂州时对她的襄助之恩,可他话里话外,都在贬低卫玠,企图引起窦绿琼对卫玠的猜疑。

他又想干什么呢?报复将他抛弃的卫家吗?这跟她又有什么干系?

事到如今,她才明白根本没人真心真诚地对待自己,喜欢自己,他们满脑子全是算计,把她当个傻子,以为下个套她就轻易钻进去了。

都是坏人。

窦绿琼咬咬唇瓣,恼恨地擡起袖子擦掉眼泪,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问道:“裴大人,你不吃么?菜都要凉了。”

裴绎方才只顾着暗中观察她反应,筷子只动了几下,这会被她提醒,忙夹了离自己最近的几道菜以作掩饰。

不过须臾片刻,窦绿琼重振精神,把好吃的菜全部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后拍拍圆滚滚肚皮,道:“裴大人,你下午还有空暇吗?”

“今天一整日我都不忙,怎么了?”意识到这是明晃晃的邀约,裴绎强自压下声音的颤动,语调柔和轻松地回答道。

“我不想太早回家,你能陪我到处逛一逛么?”窦绿琼接着补充,“我没有钱。”颇为可怜软绵绵。

裴绎刹那间心软分神,昏昏胀胀地应下了。

却说卫玠虽然勉强狠下心肠,可到底担忧糊涂天真的窦绿琼独自走在街上被人拐卖,索性派了几个人暗中跟着,报信回来看她一天到晚都做了什么事。

那些人是崔护卫的手下,也是隐藏踪迹的一把好手,又耳聪目明,因此事无巨细地将娘子的动向禀报给卫玠听。

这不听不知道,一听气死掉。

窦绿琼出了卫府,跑到大街上胡乱走,这都能“碰巧”遇上出门购置用品的裴绎。

得知他们两个一同去了杂货铺子,还被掌柜错认成夫妻,卫玠险些将用来敷脸的鸡蛋捏碎。

之后去酒楼吃饭,他们的人不便进去,只得守在楼下,见他们又待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出来。

呵,什么饭要吃这么久,鸿门宴还是清明宴呐?

那暗卫接着说:“之后,裴大人又带着娘子去了掖台仙听戏,点了一出《小寡妇上坟》和一出《陈世美与秦香莲》。”

好啊好啊,窦绿琼这是在咒自己死吗?她想当寡妇不曾?

卫玠以为自己的容忍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没想到这个暗卫还有更多要说,嘴上滔滔不绝如江河,险些将他淹死。

“听完了戏后,娘子又去大街上看人杂耍,与了不少赏钱,正巧今日有耍猴人牵着猴子来大街上表演,娘子又搬了张凳子观看,等到天擦黑了,才去附近的酒楼吃了一碗浮元子,听说书人说书......”

她这一天倒是过得精彩。

卫玠知道她出门没带银子,一日的用度和赏钱想必都是从裴绎口袋里出。

他沉吟片刻,叫来丹湖:“待会取五十两银子送去红毓堂。”他再落魄,窦绿琼再不待见他,卫玠自己的娘子也不需要靠别人来养。

夜幕如同一张巨大的网铺下,星子闪烁,院内的树木沉默地矗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倒要看看,这个矜宠使气,胡乱打人的姑娘,到底要逛到什么时候才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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