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 / 2)
见陆序臣一副严肃的样子,安栖才意识到陆序臣不是随意说说的。
她只好再次解释:“我不是无事去见姚郎中的,只是昨晚见你身体不适,才想着去问问他,看他有什么好的医治法子。”
陆序臣听了,半晌没有再说话,眸中情绪令人琢磨不透。
再说话时,已无方才的生硬冷漠,神情淡淡的。
“那你可问到了什么法子?”
方才的陆序臣令安栖感到陌生和害怕,此刻见陆序臣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润模样,安栖瞬时松了一口气。
“姚郎中说只需找到背部的厥俞xue,每日按上半刻钟,便可得到缓解。”
这姚郎中和太医院里的太医说的倒是相差不离。上回受伤回京以后,陆序臣便请太医来看过,说只需每日往背上的厥俞xue施针一段时日,便可好转,如实在没时间施针,在此处xue位进行按压,也是可以得到缓解的。只是他公务繁忙,加之那时和母亲有了嫌隙,搬出了公主府,便因此作罢,只发病时服些止痛药物来缓解疼痛。
“那你又如何知晓厥俞xue所在何处?”陆序臣一时来了兴致,低声询问。
“这个姚郎中同我说得详细,应该不会找错的,就在这……”话方说完,安栖便转到陆序臣的身后,伸出纤指往上探去。
暮春时节不冷,且今日日头甚好,陆序臣仅着了一件单薄的春衫。
安栖方探上去,陆序臣便感受得到了安栖手指的柔软,脊背顿时微微地僵了僵。
安栖亦在触摸到陆序臣结实的腰背肌肉之时,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欠妥,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羞色来,红了耳尖,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我……我不是有意的,不若我将xue位的具体位置告诉郭安,让他每日给你按压,也……也方便些。”
陆序臣微微低头,眯眼看着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的安栖,方才进屋时阴郁的情绪一扫而空。
他淡淡回道:“不用了,也不是时常这样,忍一忍便过去了,我待会还有事,不用准备晚饭。”
陆序臣今日回来,本就是因为大理寺的案子凑巧路过这里,又凑巧看见安栖从姚郎中的院里出来,才会发生方才的事。
陆序臣不再多言,擡脚便往外走去。
郭安紧随身后,刚跨出大门时,却被安栖小声叫住了。
郭安诧异,回头顿住脚步,有礼问道:“不知安姑娘还有何事?”
“就是想拜托你给公子按压背上xue位的事,你每日陪在公子身边,也方便些。”云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郭安一听,便知道说的是陆序臣受伤后时常胸痛的事,只是这事即便是他想做,也是不行的。
陆序臣十分讨厌别人触碰他的身体,不管男女,都不行。陆序臣愿意带安栖回京都这件事,已经让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了,更遑论让他去给他按摩身体。
他将安栖叫到一旁,小声道:“这事可能还得指望安姑娘您,回头我多劝着爷……呃……公子回来便是,公子那边在等我了,我得走了。”
说完,郭安便同安栖告辞,快速地离开了。
郭安说多劝着陆序臣回来,可接下来三日里,陆序臣都没有回来过。
安栖却是闲得有些发慌,经上回去姚郎中那里被陆序臣误会这一事,让安栖不太敢出门了。
酒也不让酿了,安栖每日只能坐在院子里绣绣鞋垫子,浇浇花。那些细碎的琐事,比如做饭洗衣什么的,都有秋音抢着去做。
以前在清河镇的时候,日子虽然穷苦一些,但每日要卖阿婆酿的酒,还要准备一日三餐,一天下来也没什么时间去伤春悲秋。
“唉——”安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秋音听了,稚声问道:“姑娘可是烦了?”
“嗯。”
秋音放下手中的活,搬了一张小杌子坐到安栖跟前,一本正经道:“要我说,公子也是为您好,这人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得谨慎些结交才是,那石捕头不就是吗?”
“嗯。”安栖看着小大人模样的秋音,神情温和。
秋音似受到了鼓励,继续道:“公子虽让您少出门,但实则是将您放在心上的,在乎的人才会想要管着您才是,您说对吧?”
安栖这几日闲来无事,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着,那便是她跟着陆序臣回京都快半年了,可陆序臣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和她成亲的事。
陆序臣救了她,她身无它物,拥有的本来就很少,唯有以身相许,才足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在淮州,也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发生,隔壁倪镇就传过这样一段佳话。
说是一倪姓男子外出时救了一个被恶狼困住的女子,女子无以回报,便心甘情愿嫁给男子,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时下,大周娶妻聘礼颇重,致使许多男子因拿不出贵重的聘礼而无法成亲。那倪姓男子一听,自然是百分愿意,因此成就了这一段佳话。
这导致那一段时日外出的男子颇多,都希望能有那男子的运气,救下一个“妻子”。
再看陆序臣,虽每日吃穿不缺,也无需安栖劳作赚钱,但到底只是个小本经营的商人,而士农工商,商是最贱之业,自也是十分艰难的。
上回安栖还看到郭安偷偷地将买这小宅子的银子分两次付给了原来的房主,想来陆序臣在银钱上也并不是十分宽裕的。
她想要嫁给他报恩,他心里应该也是情愿的罢?若不然他也不会把她带回京都。
可为何都这么久了,陆序臣却只字未提?
正思索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秋音连忙起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