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康宁公主尽管年近四十，却因为保养得当，身姿依旧窈窕，此时在绰约灯光的映衬下，更显旖旎风姿。

康宁公主见南宫侯站了起来，一时气势上被压了一头，只得继续逞口头之快：“若不是你平日里对序儿这般冷淡，又让他知道了你在府中养瘦马，他岂会这么久都不回来见我？”

只是南宫侯心里清楚，陆序臣离开，并不是因为他发现了他俩各过各的。他在府中养瘦马的事，陆序臣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而康宁公主在府中养伶人的事，陆序臣也早已知晓。只是陆序臣自幼懂事，在康宁公主面前装作不知道罢了。

陆序臣离开，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他不是南宫侯的儿子。

如今，既然陆序臣已经知道了，南宫侯也不想忍了。

他朝康宁公主冷声道：“这么多年，我为何对他这么冷淡，难道你心里不比我清楚？当年，你和清风楼那个伶人之间的事，闹得满城皆知，我又岂会不知？”

话已说开，南宫侯也无法再继续呆下去，便顾不得满脸惊愕的康宁公主，掀帘走出了寝殿，又从北门，走出了公主府，上了回南宫侯府的马车。

康宁公主端坐在床榻上，愣了许久，直到谷雨察觉不对，快步走了进来，方全身失了力气一般，垮了下来。

“谷雨，他竟然以为序儿不是他的儿子？”康宁公主喃喃，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谷雨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轻抚着康宁公主的背，拍了又拍。

“他竟然将这份怀疑藏在心底这么多年？难怪……难怪序儿从小想与他亲近，他都这般冷淡……”

康宁公主又顾自伤怀了许久，忽然又蓦地擡起头来，神情有些紧张：“那序儿可是听说了什么？他不会已经知道……”

康宁公主不敢往下细想。

去岁，陆序臣从淮州回来以后，去南宫侯府见了一次南宫侯，回来以后便一直冷着脸，直到康宁公主同他提了与丞相府结亲的事情，他才表现出明显的抗拒，并直接拒绝了这门婚事，还因此离家了。

康宁公主偷偷派人去查了，发现陆序臣从淮州带了一个女子回来，那女子的底细不难查，只需稍稍打听，便一览无余。

家世倒是清白，只是这般身份的女子，如何配给她做媳妇，康宁公主自是不答应的，既然陆序臣犟着，康宁公主也不愿妥协，连陆序臣的私库银子都给锁了。

正当康宁公主忧心之时，门外却跑来一个侍女，急急禀道：“公主，世子爷来了。”

前年，南宫侯已经经得圣上同意，册立了陆序臣为南宫侯世子，将来继承南宫侯家业。

原本，康宁公主是想请皇上直接给陆序臣加封侯爵，并继承她的财产的。可陆序臣却不愿意，非得承袭南宫侯的爵位，康宁公主只得作罢。

还未等康宁公主准备好，陆序臣已经踩着大步走了进来。

康宁公主心虚地往寝间看了一眼，前几日她才让下人换了一座她喜欢的纱质薄透屏风，屏风几近透明，隔着屏风看过去，里面的拔步床几乎一览无余。好在拔步床的床帘都拉下来了，将里面掩盖得很好。

陆序臣同康宁公主请了安，又顺着她的视线往寝间探去，康宁公主见了，连忙掩饰道：“你父亲今晚多喝了些酒，醉了，已经睡下了。”

陆序臣微微勾了勾唇，眼底是一股冷意。

若是以前，他虽知晓父母之间的假意伪装，也乐意配合他们做做戏，如今他却连装都不想装了。

他不冷不热回道：“我不是来找他的。”

康宁公主一听，心中一喜：“序儿可是想通了？可是答应娶姝儿了？”

姝儿是丞相府的嫡女余姝。余丞相就余姝这么一个女儿，自幼便百般宠爱，有求必应。

半年前，余丞相托媒人找到康宁公主，表达了想要与公主府结亲的意思。

康宁公主自是乐意的，毕竟余丞相位高权重，深得圣上信任，如今又是当今太子的老师，这门亲事若成了，日后对陆序臣，不管是仕途上还是以后的生活，都多了一层帮助和保障。

自那以后，余姝便经常往公主府跑，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天南地北，都收罗起来献给康宁公主，康宁公主自是十分受用的，对余姝也愈发亲热和喜欢，便三番五次催促陆序臣回府，好答应这门婚事。

如今，陆序臣是回来了，可他的话却令康宁公主犯了难。

“我可以娶她，但只是给她正妻的名头，还有，三个月之内，我会纳妾，贵妾。”

陆序臣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在深夜里也显得格外清冷。

大周男子纳妾，都需经过正妻同意，或者正妻进门以后，若正妻一年之内无所出，方可以进行纳妾的，如今倒好，正妻还没迎进门，便想着纳妾的事了。

康宁公主面上的喜意瞬间滞住了。

“是你从淮州带回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