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而安栖惊魂未定,双目紧闭,全身惊惧颤抖不已。
被安栖撞到的人却并未离开,反伸出双手扶住安栖的肩头,轻声抚慰:“没事了,安栖。”
安栖闻声一愣,擡头往上看去,却发现此人竟是赵云池。
安栖有些懵,但更多的是惊喜,一颗乱跳的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安栖又惊又喜地问道。
赵云池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分外多情:“你要回清河镇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安栖诧异。
“你想乘车去通州坐水路对不对?”
安栖点了点头,心中奇了,赵云池怎么知道的?她甚至连秋音都没有告诉。
赵云池还是笑,慢悠悠道:“就你心里那点心思,我还能猜不出来?”
安栖既然知道了陆序臣的真实身份,也知道陆序臣有了未婚妻子,依她的性子,定然第二日便会离开回清河镇的。
至于回清河镇的路,依安栖的经济实力,只能按照赵云池说的这般走。
安栖虽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赵云池一点就透,可赵云池在身旁,在这陌生的京都,顿时感觉安全满满。
可赵云池的话亦让她想起了陆序臣,脸上笑意瞬间敛去,她一把扯过赵云池的胳膊,想拉着他往前面的客栈走,却听得赵云池“嗞——”地一声,仿佛被扯动了伤口一般发出声来。
安栖连忙去察看,只见赵云池的右臂衣衫破裂,露出里面的模糊血肉来,外面的衣衫也渗出了斑斑血迹。
“你受伤了?”安栖担忧呼道。
赵云池咧嘴龇牙,忍着疼痛勉力笑道:“无碍,只是个小伤口,稍稍包扎一下便好了。”
“就你能逞能,定是又去跟人家打架斗殴了,是不是?”说完,安栖还不忘用力地拧了赵云池的胳臂一把。
赵云池倒抽了一口凉气,望着安栖的眼神无辜至极。
安栖不忍,从包袱里取出一条干净的布条出来,许是以前时常帮赵云池包扎伤口,安栖的包袱里竟然还放着一瓶备用的金疮药。
赵云池望着安栖手里的金疮药,一时有些愣神,待安栖小心卷起赵云池的衣袖,将药粉撒在赵云池的伤口上面时,赵云池才因为疼痛而回过神来。
安栖擡眸看了赵云池一眼,咬牙道:“下次再这般,我定不会再管了。”
说完,将伤口用布条包扎好以后,安栖不再理会赵云池,径直朝附近的客栈走去。
赵云池看着安栖走远的背影,唇瓣的弧度微微扬起,尔后步子轻快地跟了上去。
不远处,一道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光紧紧地追随着安栖,眸中全是幽深不耐的神色,待安栖走进了一旁的客栈,陆序臣方面目沉冷地走进了身后的厢房。
昨晚,有密信说庄教的教首会在京都郊外的西山举行秘密集会,那漕帮的叛徒兴许也会一同前往,为了同时抓住这两拨人,陆序臣才会突然离开安栖,事急从权,又为了安全,郭安才执意跟着陆序臣一起走了。
可就是这一晚,陆序臣再回去时,安栖竟然不见了踪影。
秋音哭啼着诉说,说安栖用过早饭以后便出去了,说是去见见瑛婶,可去了许久都还没有回来,秋音便跑去瑛婶家问,可瑛婶却告诉她,安栖压根就没有去过她那。
秋音慌了,又回了宅子,进西间一看,才发现了放在妆镜前的碧玉簪子和书信。
秋音不识字,不知道书信里写了什么,又不敢去拿给别人看,只能边哭边惊地等着陆序臣回来。
好在,陆序臣今日上午便回来了。
陆序臣接过秋音递过来的书信,面色越来越冷,仿佛突然间淬成的一道万年寒冰,欲杀人于无形。
那支被留下来的碧玉簪,更如一根利刺一般插进了陆序臣的胸口,让他突然间两胁疼痛发作,剧痛难忍。
安栖和赵云池一前一后走进了一家名叫一阁的客栈,又定下了两间客房。
赵云池受伤了,赖着安栖不肯走,安栖因为方才被陌生男子追踪一事,也是心有余悸,便收下了赵云池,待歇息一晚以后,明日再做打算。
安栖住的这间客房面朝大街的背面,因有后面的屋宇相连,光线较暗。
安栖推门进去,关好门,便本能地想要去推开身后的窗扇透气,只是一转身间,在光线幽暗的屋子里,安栖竟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岿然地坐在窗扇旁的圈椅上面。
安栖心头一惊,待看清来人时,竟有一股转身就想要逃跑的欲望。
可还来不及转身,那人便大步跨了过来,将安栖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