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2 / 2)
说完,余姝又回到椅子上坐好,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的心愿?安栖怔然间,手心将那纸笺微微捏了捏,又小心翼翼地讲它放进了袖兜里。
一曲戏唱罢,整个茶坊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各个包厢和大堂里的女眷窃窃低语的声音。
代窈犹觉不过瘾,拉着安栖的手道:“姐姐,待下回南枝班唱戏的时候,我再约姐姐一同来听。”
安栖笑笑,并没有应声,鬼知道陆序臣下回什么时候再发善心放她出来。
戏已听完,话也聊了,茶也喝了,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三人都下了二楼,来到了茶坊门口。
余姝上了马车,同她们道别后先行离去。
代窈又看到了安栖那挂在马车横柱下的红羽,惊声道:“姐姐,你的鹦鹉胸腹的羽毛都快要被啄光了,若不是它尾巴上这根蓝色的尾羽,我还不一定能认出它来呢。”
“是啊!”安栖叹气,“红羽最近每日不是在拔毛便是在拔毛,也不爱说话,我都不知道它怎么了?想着今日能出门,便将它带出来散散心,看这样是否能好一些。”
代窈皱了皱眉,叹道:“姐姐还别说,我养的美奂好似也有拔毛的趋向了,待我回去求爹爹,让他帮我找个好一点的养鸟师回来,看有什么好的法子,若有了,我便来告诉姐姐。”
面对代窈的真诚,安栖满心感动,连连点头,待代窈同她告辞以后,两人方各自回去了。
回了留听园以后,墨痕便回了下人的住处,她不是后宅里的丫鬟,做不来贴身伺候安栖的事,只安栖需出门时,墨痕才会贴身随侍候。
用过晚饭以后,安栖趁着水芹下去吃饭的时候,偷偷地将余姝塞进她手里的那张信笺取了出来。
她小心展开,就着金黄的落日余晖,看到信笺上写着:“若妹妹仍心有所愿,我可以帮你回到江南,亦可以帮你永远离开京都。”
安栖看完以后,迅速地将信笺握紧,收了起来,又向外看了看,见水芹还没有回来,便点了一只火烛,将信笺放到火焰上方,燃烧殆尽。
又将那燃烧的灰烬,倒进了一旁的紫兰花盆里,用土掩埋了。
做完这些以后,安栖才发现,自己的心仍在兀自扑通跳着,似要跳出胸口一般。
过了许久,待那落日的余晖一点一点地滑落了下去,安栖方恢复的平淡的神色。
仿佛方才,只是做了一个梦一般。
便应该只是一个梦才对,若不然她怎么还会对这般不实际的事情仍抱有希冀?
还有那余姝,今日约她听戏,原不过是想挑起自己的妄念,再逃跑一次,再惹恼陆序臣一次?
说到底,不管是自己有没有逃跑成功,到头来获得好处的,不总归都是余姝吗?
还枉她叫了她一声姐姐!
可是这突然间被撕开了的妄念,越开越大,似撑进去一股气般,膨胀起来“嘭”地一声便要爆炸了。
安栖压抑了许久,许久,直至天边再看不见一丝亮光,完全进入了黑暗之中,安栖再摸不着一丝方向,方沉没了下去。
又不知过了许久,水芹进来伺候安栖沐浴睡觉,安栖方像无事一般,又恢复了以往淡淡的神态,仿佛方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陆序臣回来的时候,墨痕去前院见了陆序臣。
“她们去做了什么?”
“赏了画,聊了天,听了戏,最后余姑娘给安娘子塞了字条。”
“详细点。”陆序臣怒。
墨痕低垂的眼眸微颤,又重新回道:“赏了一幅江南四季图,聊了安娘子想回江南的事,听了《醉打金枝》,字条写的什么卑职没能看到。”
陆序臣听了,心中冷笑,这余姝,还想出什么幺蛾子?
他敛眉朝墨痕沉声吩咐:“继续盯着,有什么随时来报。”
“是。”
墨痕交代清楚后,想了想,又说道:“安娘子还见了惠安侯府代姑娘。”
“嗯,她们聊了什么?”
“聊了鹦鹉,代姑娘还说约安娘子下次听戏。”
墨痕又犹豫了一下,方继续道:“安娘子很开心。”
陆序臣听了,默了许久,方回道:“若下次代姑娘再约,应约便是。”
“是。”
墨痕退下后,陆序臣又兀自静了片刻,才起身去了后院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