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2 / 2)
“都说别叫他蝶衣公子,得叫花公子。”
蝶衣公子?
虞丹青拧眉,循迹望去。
一位身穿白衫粉袍、戴着半张面具的长发男子竟直接坐在栏杆上,接着,他指尖柔转,开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时而低弱,时而铿锵有力。
男子手握一把白玉石剑,剑端顶着一杯酒樽,在半空轻松地转荡,每一个动作都很轻盈。
最后,他唱了一句大多数人都能听懂的词。
“人间花楼皆为乐,若有凶煞招恶气,当——除——”
大汉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指他骂道:“蝶衣,你他娘的别多管闲事!小心哥几个给你皮都扒了!”
“哦?你说什么?”男人恢复正常音色,如轻风清朗。
“你要我给你扒皮?这不好吧,犯法的,我可是守法的好百姓,不像某些人,放高利坑借钱的人。”
他摘那眼睛,好似能勾魂,亦能杀人。
蝶衣路过虞丹青身边时,她闻到一股淡淡花香。
大汉不屈不挠道:“有借有还不也是天经地义?老子给了她这么多钱去敬孝,已算大发慈悲了!你再过来,信不信我拿刀砍死你!”
“大发慈悲?”蝶衣笑了笑,“你一个烂心肠的癞蛤蟆还想做渡人的观音?啧,看不出来啊。这样吧,你先跟官府的老爷们解释解释,等说清楚后,看他们放不放你当自诩的好人。”
说罢,外面很快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悠悠提裙而来,面带微笑,身后跟着一队锦衣卫。
虞丹青在其中也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与她有着一纸契约的人,谢兰机。
他怎么也在这?
锦衣卫动作迅速,把闹事的几个人全部抓住,大汉拔腿就往外跑。
有个眼尖的锦衣卫快步追上,一脚踹倒大汉,从怀里掏出他的罪状,道:“陈啸,陈家老爷第五子,故意放高利借他人钱财,按北周律法,应当罚钱几倍,入狱一年半。”
抓完这几个,锦衣卫还向妈妈问方慧的下落,要一并带回司里处理。
谁知妈妈还没动身去找人,方慧自己从房间出来了。原来她没跑,一直害怕躲着。
锦衣卫把方慧一并押走,却不知谢兰机跟他们说了什么,锦衣卫边说边点头,然后带人离场。闹事算告一段落。
趁谢兰机还没上楼,虞丹青赶紧撒腿溜走,但转身和蝶衣公子撞了个正着。
“这位姑娘好生眼熟,感觉像在哪里见过?”蝶衣眯眼微笑。
虞丹青没功夫跟他闲扯,礼貌打断道:“没有的事,我第一次来这里。”
蝶衣停在右边,她便往左,不料他也往左,偏要拦住自己的去路。
虞丹青忍住不耐,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蝶衣微微一笑,冲的不是她,而是后面的人。
虞丹青回头,谢兰机果然站在身后了。
“哎呀呀,这谁呀这,怎么有兴致跑来这楼里了呀……”蝶衣靠着栏杆道,“谢二公子突然来访,难道只是为了抓人吗?我看不止吧……”
虞丹青不懂他在说什么,站在原地没有动。
谢兰机面不改色,“是簌月叫我一起来的。”
簌月?是刚才带锦衣卫进来的那个漂亮姑娘吗?
虞丹青目光扫向一楼,那姑娘已经和妈妈开始一起抚慰客人了,场面很快被安抚下来。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折路就要下楼,蝶衣没有再拦,只是无辜地看了谢兰机一眼。
谢兰机没搭理他,默默走在虞丹青身后,半晌,道:“门口有家车,要一起坐车回去吗?”
虞丹青含糊地应了声。
她钻进车内坐下,整理自己发钗衣服的凌乱,没有注意谢兰机。
期间有扫过一眼,他正闭目养神中,坐姿端正,宛若雕像。
虞丹青偏过头,不再看他。
到家后,她回自己的房间,发现桌子上那张只写了开头的纸不见了,赶紧叫来红袖,问:“我替谢婧写的和离书呢?你放在哪儿了?”
红袖一脸茫然,“我没有动啊……小姐,你是不是忘在哪儿了?”
“不会,我记得就放这儿的。”虞丹青怅然若失地坐回案前,打算重新写一张。
门前扫地的云锦想起了什么,道:“我记得二公子来过夫人您房间。”
虞丹青:“他?他来我房间干什么?”
云锦:“公子是想来找您的,但您不在,然后他就走了。”
那指定就是他拿了。
他拿那玩意儿干什么?虞丹青想不通。
她让云锦帮忙把谢兰机叫来房间一趟,谢兰机半丝不拖沓,没一会儿就到了。他进来后,轻轻关门,停在虞丹青的几步之外。
虞丹青打量他道:“你是不是拿了我房间的一样东西?”
“嗯,我拿的。”
虞丹青一时微愣,然后道:“你拿它干什么?”
谢兰机神情温和,“那你写它,是打算把之前说的全都作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