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1 / 2)
闺蜜
谢兰机淡然一笑,在角落里自行坐下。萧无忆只手不离折扇,开出一面春风盎然图,遮住半张笑面,“起初我以为你娶她是觊觎她家的世权,如今看来是我大错特错。喂,不介意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人家的吧,你小子,在天机阁这么些年都没听你提起过。”
谢兰机思绪蓦地飘回从前,“萍水相逢,阴差阳错,日久生情。就这样。”
“……你耍我呢!”萧无忆佯怒,“哪有三个词就概括的,你说了和没说一样!”
谢兰机眼神清澈无辜,捧起水杯就要喝,“我说真的,没骗你。”
萧无忆过去强行撤走他的水,“信你才有鬼!你等着,我去后院找簌月问酒来,你别跑啊!”
他快步走出房门,还自言自语:“不知道簌月忙不忙。不管了,先去找人。”
室内的安静使走远的思绪得到一片净土,萧无忆的好奇把谢兰机又重新推回过去。
什么时候喜欢的,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困住他了。在经年的陪伴中,喜欢不会存在于某个时刻,而是在春夏秋冬的日夜中,一起留下印象深刻的经历,直到多年后也无法忘记,常常眷恋回忆。这是他所想的答案。
……
谢兰机坐得有些久了,回神还不见萧无忆回来,正要出去看,刚好迎面碰上走来的虞丹青。
“我马上进宫一趟,你就呆在鸿雁楼吗?还是回家?”虞丹青看他在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谢兰机道,“我们可能还得在这里多呆几天,等你忙完我们在这里还有要事商议。”
“好,等我回来。”虞丹青望着他,鬼使神差地捏了捏他的脸,两指感受到舒服软弹的肤肉,不禁多捏了两下。
不记得她这是放肆第几次了,谢兰机早已习惯,道:“路上注意安全。”
虞丹青笑道:“放心好了,我穿官服去。”
她的官服束身佩刀,黑帽镶玉石,红袍印金徽,外人一看就知道是宫里的权威者之一,人见人避。
虞丹青就也穿着这身,拿着令牌畅通无阻地进了皇宫。
她到北镇抚司的门口时还有人在,守门的侍卫看见虞丹青的官服一下明了其身份,不拦却也不迎。
“请问你们那位副使在不在?”虞丹青道,“我有急事找。”
侍卫拱手不多嘴,风火碎步进去报了信。
堂内案前执笔练字的人神容松和,认真沉浸下笔,她听到消息,头也不擡道:“平常不来的人,这一来肯定没好事。”
“那秦副使您还要出去见吗?”侍卫擡眉瞅眼,觉得不出去见不太好,但自家副使脾气不好,说多了容易挨骂,两边不讨好,所以使得他畏畏缩缩。
秦照搁笔整理衣袍,“当然要见,她这权位我们可得罪不起。”
侍卫心道有理。
虞丹青还没坐热外面的石凳就看见瘦长的黑影朝这边快步赶来,她起身拱手,微微一笑:“秦副使,好久不见。”
秦照觉得她这一笑像极了狡诈的狐貍,不由得别过头去,“确实好久不见了,虞副将这般客气,下官有点不太适应呢。”
“秦副使哪里话,我不是一直很客气吗?”虞丹青笑容不减,“还是说,要再客气一些。”
秦照双眸微眯看着她,率先提及她的来意,“将军不如有事直说,下官愚钝,不知将军来此何意。”
虞丹青点头思量,“没什么意思,恰巧路过。”
北镇抚司地处深静,不是人流路过的地方。秦照笑了笑:“那还真是巧,不会是故意的吧?”
虞丹青:“对,就是故意的。”
这下秦照不说话了,收起陪玩的笑脸,半晌,道:“来者是客,不如下官陪将军去金水池玩玩?”
金水台是陆水两地的练场,可供人炼身武艺。秦照此举应该还在惦念与她之前的那个约定,虞丹青承诺不食言,爽快答应。
秦照叫下属拿上两套干练的衣服,一套递给虞丹青,“金水池旁有房间,我们去那里换就行。”
就这样,四个侍卫跟着她们来到了金水池。泥草平地边是倒映着青云蓝天的浅池,清澈可见池底圆滑的小石子。平地和浅池两处皆可斗练。
虞丹青去房间换好衣服出来时,秦照也刚好出来,两个人同时翻身上马,接过侍卫准备好的红缨枪。
秦照指向对面隔岸的一棵树,“看见那个红色水袋没有,谁先用枪戳破它就算赢。”
要想到树下必须过水,虞丹青看了几眼前面的浅池,道:“你不会在水里掺杂什么东西吧?”
秦照挤眉,“开什么玩笑?这池虽浅,但占地却广,我要是下什么药也会稀释成废水,没什么用。”
虞丹青瞥她一眼笑道:“所以你还真想这样做过?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
“这也能坏名声?那他们的接受程度未免太弱了。”秦照伸手安抚了下黝黑骏马,毫不羞愧道,“你我这顶多叫私人恩怨。”
“怎么能是恩怨呢?这么多人在场,秦副使注意用词,我们这明明叫做互相欣赏。”说完,虞丹青大“驾”一声,持枪骑马地往对岸奔去。
没有围观者,来的侍卫都是侍奉她们必备之物的助手,但这里随时有人路过,后面来人围观就说不定了。
虞丹青跑出没两步,身后的红缨枪横直戳来,她倾身向前躲开,拉稳缰绳调整马身绕开秦照,另一只持枪的手快速回击,被秦照闪身避开。
“功夫不错。”虞丹青不吝赞叹,并不急着去刺穿水袋,靠经年骑马的熟技跟她走成两条相交盘旋的局势。
虞丹青和她年纪相仿,都是拿刀和脑子吃饭的人,不懂真格地耍枪,难分胜负。
秦照也悟出了这点,弃枪从马上跳到虞丹青背后,一脚踢开她手里的枪,抢过缰绳夺走驾马权,以枪身横在她脖间往后压,两腿夹抱之锢住行动,很快将人定在马上。
枪横在喉间不能低头,虞丹青只能微微侧头,道:“不是要戳破水袋?你欺人欺过头了吧。”
“哪里算欺了,没一次枪落你身上,只是禁动而已。”秦照手劲还在持续,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你应该早就猜到水袋是个幌子,对吧?”
水袋,幌子。
原来如此。
虞丹青笑露了牙,眸光微亮,满面明媚任秋风吹拂。
“你这比喻不错啊,看来我没白来。”她回头看道。
秦照微愣,把她脸掰了回去,“老老实实待好,别回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