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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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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昼断,夜色渐深,万家灯火因主人入睡一一灭去,熟睡的老人却在刺鼻的气味和凛冽的寒风中激灵醒来。

他刚想张口,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棵大树上,左右张望间,他看到了面前陌生的两男一女。

“你们……”

“我先提醒先生一句。”女人竖手打断了老人家的话,“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喊叫闹腾,喊不来人也就罢了,若喊来人,我们怕t是留不住您的活口,您说呢?”

槐先生急急开口:“你娃娃,你是打算把我虏出来要赎金呐?嗨呀,你都去过我家了,还能不知道老头我家没钱,你拿不到钱,何故在手里又添人命呢,老头我老啦,也活不了几年了。你杀了我也不划算啊。”

女人冷笑一声:“若是为财当然不值得,但若是为仇,杀你十次百次又如何?”

“仇?”老头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女娃娃你是不是弄错了,老头我怎么可能和你有仇呢?”

“我苦寻你至今,怎么可能会弄错?你这十几年的确过的安逸平静,可不能因为这样,就将十几年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还是您觉得,您的仇人早就死了,自此天高任鸟飞,便可无忧无虑了?”

听到“十几年前”这个形容,老人家神色一凛,“你是……”

女人冷冷一笑:“看来先生还记得昔日故人。那您也应该记得,昔日你为得贵人青睐,是如何排除异己不择手段。难不成您是自知作孽太多,所以才放弃泼天富贵显赫荣华,躲到了这么个小地方?”

这番话令老头的神情慢慢沉下来,短暂的沉默后,语气态度与往常判若两人,变得沉冷起来:“老夫年少轻狂时得罪的人还真不少,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位?”

女人正要开口,突然,两道破风之声从黑暗中传来,身旁的两个男人冷不防被点了xue位,僵在原地,女人神色一厉,可她的手才刚刚摸到腰间匕首,一把冷刃已经抵在她的脖间。

来人黑衣蒙面,一开口却带了几分沧桑:“不想死就别动。”

然后不等女人反应,黑衣人将她也点住了。

槐先生如见救星,一瞬破功,开始拼命扭动咋呼:“你来得正好,快快帮我解开!”

黑衣人走向槐先生,手法利落的帮他解开绳子。

“先用绳子把他们绑了,再细细审问吧。”

“有道理!”槐先生对黑衣人非常信赖,绳子递给他:“你来!”

被点xue的女人挣扎无果,正要开口,槐先生却抢白打断了她,又变成了讨厌的老头样:“哎,女娃娃,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喊叫闹腾,喊不来人也就罢了,若喊来人,我们怕是留不住你的活口啊。”

女人气急败坏:“你……”

黑衣人朝她走去,就在要动手之际,他忽然擡头看向前方暗处,厉声低吼:“躲好!”

槐先生得意还不到半刻便吓得一抖,擡头间,只见一道更快的黑影闪身而出,直直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凭本能向旁一跃匍匐在地,刚险险躲开对方的暗器,那灵活软韧的长剑已紧随袭来。

黑衣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抽出随身匕首与他过招,奈何一寸长一寸强,灵活的长剑很快占了优势。

黑衣人趁机近身,一个劈手企图打掉对方手里的剑,不想对方也存同样的心思劈手而下。

两人皆失了兵器,开始拳脚相斗。

仅看招式和功夫,两人的功夫都不俗,奈何拳怕少壮,时间一长,黑衣人一方眼看着力竭,另一方抓住时机,一个旋身踹在对方膝窝,黑衣人受不住力单膝跪地,双手被擒反剪在后,失去反抗之力。

“啊呀呀呀——”槐先生双手将一块大石头高举过顶大叫着冲过来帮忙,却被人从后揪住衣领,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小刀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雾爻掐了嗓音,用阴森森的语气吓唬他:“不~准~动~”

槐先生浑身僵硬,默默的将手里的石头扔到一旁:“有话好好说嘛。”

黑暗的郊野亮起了火把,一个黑衣女子被簇拥而出:“好啊,那就好好说。”

声音响起的那刻,被耿驰按住的黑衣人猛地擡头,细细辨认来人。

随着火把靠近,耿驰一把扯掉黑衣人的蒙面,所有人都暴露在了夜色里的火光下。

“是你。”黑衣人一眼认出了霓璎,反倒是霓璎,只觉得此人熟悉,可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倒是雾爻最先反应过来:“他是赵家伯伯!”

当日赵执邀请霓璎他们去自己家吃饭,雾爻充当人形食材架,去厨房的时候曾清楚地见到过赵老头的模样。

反倒是霓璎等人,从头到尾没来得及与赵老头打招呼吗,只在他进屋的时候有短短一面。

霓璎眼神一凝,看向地上的黑衣人,一时间对赵执的身份来历,甚至他这段日子的接近动机产生了许多猜疑。

“又是你这个女娃娃!老夫早就说过你歹毒!你赶紧放开我们,不然你以后休想来我们家吃饭。”槐先生生气的怒斥霓璎,打乱了霓璎的思绪。

她这才回过神,暗道不该分心想其他,定神片刻,她转身走向槐先生。

槐先生见她朝自己走来,于怒不可遏中生生劈出一道求生欲:“你……你不能对老人家出手啊。卫不器和赵家小子都是孝顺之人,你要是打老人家,他们可不喜欢你了。”

“您误会了。”霓璎似笑非笑看着他:“我不是为了来跟您动手,而是来跟您好好聊聊,不过聊之前,我得问清楚,是该称呼您槐先生,还是郝先生?”

槐先生正是霓璎苦苦寻找的那位乱世卿相郝自通。

已经掉马的郝自通还想挣扎一下:“女娃娃,你说的老夫不太听得懂。”

霓璎:“无妨,那我慢慢说给先生听。”

“自大缙立国,为彰显统治权力,于西南设夜郎县,之后成为我朝流放之地。然而西南一带部落林立,夜郎县又远离皇都,所以常年混乱。”

“五十六年前,一个男婴出生在了夜郎县。适逢乱世,男婴出生没多久便成了孤儿,被当地一个管理流放官员的小吏收养。为了好养活,取名茍儿。”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大家在回味。

“噗嗤!”

安静的郊野,雾爻没憋住的笑声是那么的清晰。

郝自通如同被人踩了痛脚,当场怒斥:“无礼小儿,你笑什么!”

你叫郝茍儿!

郝茍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安安静静,可大家似乎笑得很大声。

郝自通气了一阵,凝眸盯住霓璎,眼里带上些审视。

霓璎任由他打量,继续娓娓道来。

郝茍儿自小圆滑机灵,聪明好学,相较于那些对流放官员落井下石的地方官吏,他却反其道而行,选择逢迎讨好。

这些人生遭逢巨变的官员权贵,从前无不是锦衣玉食的人上人,人生的落差之下,郝茍儿的上道成为了最大的慰藉,每日劳苦服役受的委屈,都能在他这里找补回来。

后来,郝茍儿更是在贵人们的指点下学会了精妙的推拿手法,耐心又持久的服侍着每一个人,牢牢的把住了贵人们的经脉命门,大家都很喜欢他。

奈何他们已是抄家流放之身,再不似从前那般一掷千金豪爽赏赐,于是,在得知郝茍儿喜欢读书识字、听各地风情与官场故事后,各位贵人们顿时就拥有了使唤郝茍儿的绝佳本钱。

贵族经历、官场生涯,甚至是学识文采,都可以成为换取服侍的财富。

就这样,郝茍儿靠着混迹于流放官员之中学会读书写字吟诗作画,学完了知识,又开始听些官场之道和贵族密辛。

不过话说回来,在郝茍儿眼中,这些流放罪臣的为官之道只能当成警示教训深以为戒,否则定会被带沟里。

总之,他在日一复一日的充实学习中,渐渐长成一个偏偏俊朗的青年郎君,直至养父在一次动乱中身亡,郝茍儿再次成为了孤儿。

等郝茍儿走出夜郎,见识到了更广阔的人世间时,第一时间认识到,他的名字太不登台面了。

彼时自负的青年觉得自己得来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取而非旁人赐予,取“无师自通”之意,自此改名叫郝自通。

霓璎语气渐冷:“郝先生的学问见识全靠吃百家饭汇成,大约是因为这样才没能好好修炼过自己的为人性情,以至于长成个见利忘义、见高踩底、见风使舵的小人。”

“你可以靠着游历时结交的友人引荐直登青云,也可以为一己之私,排除异己。”

霓璎面无表情的看向郝自通,偏了偏头:“晚辈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吧。”

郝自通眼底的审视已然散去,看着霓璎的眼神却更加复杂:“女娃娃,你姓裴,还是姓崔啊。”

赵老头听到郝自通的话,眼神一震,细细打量起霓璎。

霓璎下颌微扬,一字一顿道:“晚辈崔霓璎,是崔均与裴晞之女。”

“啊哈,”t郝自通了然一笑,语气轻松道:“你就是那个小野种啊。”

“小野种”三个字脱口一瞬,霓璎双拳紧握,盛怒的眼神里甚至夹杂了杀意。

“臭老头,你胡说八道什么!”雾爻气得不轻,手里的刀片直接往郝自通脖子里怼。

“哎哎哎……”郝自通瞬间示弱,用一副无伤大雅的语气道:“女娃娃你们这可不对啊,就许你们喊老夫郝茍儿,就不许老夫喊她小野种啊,都是事实嘛!”

“你还说!”雾爻当真怒了,手腕一动,郝自通的脖子直接泛起一道血印。

郝自通:“啊呀呀呀呀呀,要死要死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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