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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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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长安。

已是三月下旬,气候回暖升温,柳絮亦开始纷飞。

裴茵最讨厌这样的季节,她肤质娇嫩多敏症,稍微沾染一些飞絮就会发痒浮肿,很是难受,是以整个宫内都用纱网遮挡着,裴茵也整日待在宫中,鲜少外出,每日等来的不是帝王临幸,便是陛下今日又偶遇了谁,临幸了谁的消息。

崔姐姐说的一点都没错,宫中进了人,魏璠别说是一碗水端平,他有没有水分都成了问题。好几次魏璠来她宫中,根本就没有碰她,只是单纯的睡了一觉,两人谈论最多的,就只有崔霓璎。说起她近来去过的地方,见到的新奇事,也会说她为母亲圆梦t修补《十道图经》的事。

之前,裴茵为了邀宠卖乖,的确向魏璠提过想知道姐姐的行踪下落,可眼下她也说不上魏璠是真的还记得承诺,还是他纯粹不想做,就打算敷衍了事。

裴茵很早就知道,自己永远没办法取代崔霓璎,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更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或者说,她也没那么爱皇帝,过于坎坷的幼年让她仅仅只是想得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所以崔霓璎对她来说并不是阻碍,相反,只要魏璠还念着崔霓璎一日,那她和崔姐姐的感情,就是她的利器。

只是近来,她越发心浮气躁,渐渐开始做不到信中所命的指示了。

崔霓璎人不在宫中,纵然再有本事也没法只手遮天,更没法阻拦这后宫的百花齐放,裴茵毫不怀疑,如今的崔霓璎即便回到宫中,也只能到帝王几日新鲜的宠爱,一旦过了这劲头,她就算有惊天美貌,又如何与那不重样的鲜嫩百花角逐?

裴茵坐在宫中,不知第几次展开发皱的信笺,上面那个“静”字快被抚起了毛。

静静静静!

夏天都要到了,叫人怎么静下来!

崔姐姐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在裴茵即将失控的前夕,终于有一封新的密信送到了她的宫中,看到上面的印戳时,裴茵气息一滞,忍住心中狂喜,先以防絮为由命左右严守四周,然后才进到里间拆信细读。

裴茵一目十行看完,眼底却浮现出一抹迷茫。

她以为崔霓璎是要准备回宫,提前与她部署来了,可她说的内容与她的归程没有半分关系,反而是嘱咐了些别的。

然而短暂的迷茫后,裴茵背后又浮起一抹侥幸的冷汗。

崔霓璎的确不在宫中,可她对宫中情况的知晓竟是一丝不差的!

王皇后和王氏音妃各自为政,还有个裴文锦位居德妃与二者鼎力,看似锋芒稍逊,但为人也颇有城府。妃位之中,唯有那个江南出身的张妃门户最低,近来却最得宠,陛下一连翻了她三日牌子。

王皇后就是谁得宠跟谁玩,张妃不侍奉陛下时,她就将人邀去宫中闲坐吃茶,张妃是江南人,对长安风土民情尚不适应,王皇后便亲自调来江南的厨子,说什么张妃这般,怕是好事将近,若有了子嗣,就更得好生将养才是。

张妃这人,裴茵也不好评,她虽得宠,但还是长了一双眼睛,暂时没想过凭借恩宠越过谁的头上去,但仅限于位分比她高的妃嫔,能得到她有限的礼待,若是有遇上位分低的,张妃也不失跋扈的一面。

总的来说,短短时日,张妃已与皇后十分交好。

王氏音妃虽与王皇后同出王氏一族,根基却在太原,与她亲近的也都是族中有往来交情的妃嫔。

至于那裴氏德妃,与裴茵是同族不假,却因嫡庶之差隔成了天壤之别,裴文锦是裴氏嫡支,他的父亲与崔姐姐的母亲裴晞是亲兄妹,论起来裴文锦与崔霓璎的关心更亲近,可是两人的关系并不好。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裴文锦欺负她时,崔霓璎会出手相救,直接把裴文锦推翻在地。

从那以后,裴文锦怕崔霓璎,在众多知道崔氏五娘的妃嫔里,裴文锦对崔霓璎了解最多,也是最不希望崔霓璎回来的。

而这些事情,崔霓璎全都知道,一丝不差。

换言之,倘若裴茵之前并没有按照她的指示,哪怕有一次冲动擅自行事,眼下都接不到这封信,背上虚浮的冷汗,是她在不知不觉间经历了一场考验的证明。

缓过神来,裴茵立刻销毁了那封信,坐在床榻上平复了许久,脸上也不受控制的浮起笑来。

小小的委屈而已,她最受得住了。

……

四月初,陶薇宁经过一番彻底的休整和严密的部署,终于从宁县启程一路西进,她出发没多久,消息便送到霓璎的手里,彼时,她与赵执已经在扬州住了一日。

“还顺利吗?”赵执抱着碗樱桃酪挨着霓璎,捏一根小勺,你一口我一口的喂送。

“顺利,他们已经启程了。”

赵执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他们筹备的时间,似乎比之前北上还要久,不由问:“准备这么长时间,这次要去多久。”

霓璎:“那要看天公作不作美,生意顺不顺利了。”

赵执歪头看着她,笑了一声,挖了一大勺给她吃,霓璎皱了皱眉:“有点腻。”

赵执中肯的点点头:“我也觉得有点腻,怎么你们北方人吃什么都好混着乳酪一起吃呢。不过要是配上之前在宣州的县里买的酒可能会好些。”

他胳膊拐一拐她:“回去的时候再带些呗。”

霓璎提笔的动作一顿,短暂的愣了愣神。

赵执就坐在她旁边,短短一眼足够看清,他没等她回答,自己从旁边抽出一个小册子。

这本小册子,从前往后翻是他这段日子读书时的疑难笔记,但基本都已得霓璎答疑解惑,如今看的多了,也懂得触类旁通,问的次数少,记的也就少,未免浪费本册,便开始从后往前写些沿途的见闻和感触。

霓璎第一次见他写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赵执写的专注,头都没擡:“一百个人就能写出一百种《十道图经》,不能拘泥于眼前。我还年轻,若现在也开始做这些手劄笔记,等到我六十岁的时候,说不定也能出一套书,为后世追捧!”

霓璎虽然没有夸他,但也没有破坏他的兴致。

更值得一提的是,赵执看多了十道图经,偶尔也会描着上面的字迹来规正自己的笔迹。而且赵执知道,他第一次描的时候,霓璎在旁边看了好久好久,一直没有说话。

他私心想,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字实在拿不出手,另一方面,这《十道图经》对她来说应该是个很宝贵的东西,著作之人也是个特别的人,他多抓住一些和她有关的东西,就能离她更近一些。

也是这段日子,除了在船上的日常,两人做的最多的便是换身简单的装扮下船,跟在那些文才士子后面看他们如何斗诗作文。加上霓璎发了话,要见识见识那位江南士子领头人是何等风采,赵执也不用她另外安排人,亲自下场发挥所长,张禾源所接触的地方和人,他过去走一遭,多多少少能带回点有用的消息。

某个雨天黄昏,客船靠岸,行人匆匆,霓璎坐在灯下翻看《相雨书》,连许久没用到的龟壳都翻了出来,雾爻忽然想起她们启程南下那日女郎就曾卜过一挂,现在看来,这卦象还挺准。

雾爻隐约记得是说,小去大来,通达之相,只要诚心所求必可得偿所愿。

又说若能舍去一些,新局面必定很快到来,现在想来,分明是说女郎舍弃了皇帝,与这位赵郎君双宿双栖在一起。虽然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如何应对,但两人都这般亲密了,怎么都不像要分开的。

见霓璎又要起卦,她歪过头去看《相雨书》:“女郎,你在算什么?”

霓璎不假思索:“算你的姻缘。”

雾爻“啊”了一声:“还没到吗?”

霓璎睨她一眼:“原来已到了?”

雾爻这才反应过来她在逗弄自己,鼓着腮帮子不理人了。

静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一声轻唤,雾爻顿时忘了生气,回头瞅她:“作甚?”

霓璎盯着那册《相雨书》,淡淡道:“用青虹传信回宁县,让康珈继续压筑坝进度。”雾爻挠头:“还要压,之前你就让赵郎君拖了进度,最近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步入正轨,再压就快到汛期了。”

对于各州县来说,每年的汛期都是需要严阵以待的难题,这期间筑坝进度被耽误都算好的,严重的话可能会出现冲毁情况,那前面付出的人力财力就白费了,可是修筑堤坝这种事,越贫困的地方工期越是长久,往往都要经受汛期考验。

雾爻言之凿凿:“就算康县令肯听,罗齐中也未必会让步,他现在就想在自己升迁前利用这个堤坝再博一次美名!之前他就已经出尽了风头。”

“他喜欢出风头揽功劳那就让他去,康珈势弱并不代表人怂,只管将话带给他,剩下的全凭他发挥,另外,让他多花心思在防汛准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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