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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在旧居休息一晚,霓璎天还没亮就出了门。
早朝时,魏璠称病未至,仍是建陵王魏诚监国处事。
出人意料的,竟有言官站出来参了昭鹤公主一本。
事情起因还是幽州叛乱之事。
幽州自古以来就是兵源之地,所以也是兵家必争之地,据说左仁飞早年间便有反言,只是此事并无证据,也就没能深究,再则,养兵首要就是耗费军资,即便左仁飞真有反叛之心,没有那个实力支撑,也只能是个不成立的想法。
可就在不久之前,陛下颁下了开市旨意,等于是为幽州大开方便之门,左仁飞必是借此机会大敛钱财,才有了此次反叛的机会!
众所周知,昭鹤公主回朝之前所以经营的鹤来号遍布大缙,尤其是在开始之后,于扬州、河北乃至西域一带的经营飞快扩大,所以他怀疑此次幽州反叛,许是有鹤来号以经商为名,助叛为实。
此言一出,满堂屏息,就连龙椅旁的建陵王都变了脸色。
开口的只是个小小言官,身后必有高人指示,可这人实在不惹眼,平日里很难注意到,以至于他这么往前一站,众臣一时竟猜不出到底是何人干了这么票大的。
眼下朝廷最大的事情便是幽州反叛,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到昭鹤公主头上,这是要她彻底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受到过昭鹤公主提拔的青年官员直接站了出来:“此言当真是无稽之谈!陛下下令开市通商,通的乃是大缙与对外的商贸,并未禁止大缙之内的商事,而昭鹤公主在回朝之前就已经营鹤来号,此前大缙种种灾祸,都有鹤来号协助官府赈灾救民,长时以往所投钱财难道不比今朝经营所获得的多?若她真有反叛之心,早该将这笔钱财投给幽州,左仁飞又何故今朝才反?”
又一人站出来:“不错,若要以幽州反叛的时机之间发生的事来做怀疑作证,那此期间发生的事可就多了,若只是嘴皮子一碰便可执政,那微臣也可冒大不敬之死罪说,幽州早不叛晚不叛,偏偏在陛下抱恙时叛,在诸位王爷回朝时叛,你们是要参陛下,还是要参三位王爷?”
“大胆!”
这话果然受到审判,可说话之人一脸大无畏的淡然,直接跪下请辞死罪。
压力重回建陵王这头。
他授命监国,旨在处理日常政务,叛国之罪,犯上之罪,涉及生杀,不是他没有这个权利,而是他眼下一旦做了,稍后若有变数,极易落人口实。
最重要的是,魏璠似乎早就对崔霓璎生疑,甚至暗中派出了魏弓晞去查探幽州之事,今日这一参实属意外之举,他担心一旦闹大,恐会打草惊蛇。
他不是崔霓璎,可以那么肆无忌惮揽权行权,一切都要慎重再慎重。
想来想去,魏诚沉声道:“昭鹤公主自还朝以来,民望极高,叛国之罪非同小可,更何况如今幽州实情尚未明晰,一切需待监察使带回消息方可定论。”
话说到这里,原本参奏的官员倒是没再说什么。
议事继续。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刚才那件事的影响,接下来的方向陡然逆转。
一年又将到头,这风雨飘摇的一年事情实在不少,民为国之本,而民以食为天。
有朝臣站出来奏道,年节在即,朝廷应效仿旧年,命各州官府开仓放粮,以保百姓顺利过冬,也有人更进一步,言道开年后将迎春耕,此事正是需要抚恤民生之时,当轻减赋税,以励农耕。
这些当然都是好事,也是朝廷应该做的事。
可归根究底,涉及到根源问题,却又成了犯难的事。
国库眼下根本没有钱。
这个情况还要追溯到今年的涝灾一事上。那时候国库就已经略显空虚,多地受灾,处处要钱,关键时刻,其恰是河北、剑南以及扬州等受到开市溢出的州城及时将所纳商税上交朝廷,这才解了救灾之困。
紧接着陛下就下了江南,再之后昭鹤公主回朝,他们又来了洛阳,皇帝一病再病,朝中也是波澜起伏。
这期间,国库财政并没有多大好转,且这些在灾时提前破例上交过税赋的州城,到今年该上交税赋的时候,却迟迟没有送到,幽州姑且可当是情况特殊,但诸如江南和剑南一带的州城,就不知是什么原因。
到现在为止,也就只有河南与关内的税赋上交的最快,但也是杯水车薪。
如果幽州真的要开战,这点钱都不够用作军费的。
最好的情况,应该是盼着幽州不要战,而不是尚未明晰就开始在朝中搅风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