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2)
却感受到叶忘营的手又抚摸上她的额头,嗓音似小雪打在白梅上,再簌簌落到地面,扑成白白一片。
“身为挚友,可以守在生病友人的身边吗?”
江月照下意识点头,当然可以,这样才能被称为挚友!
*
翌日一早,江月照早早醒来,头脑已经比昨夜清醒很多。
瑞珠正坐在床下,头一点一点的,叶忘营不见踪影。
不知为何,江月照感觉昨晚被轻握一瞬的心脏,变得有些空落。
她叫醒瑞珠,问道:“我睡着之后,有发生什么吗?”
瑞珠愤愤不平:“小姐,昨日老爷送您回到房间,再转头回去,赵凌云居然跑了!”
“跑了也就算了,今日清晨,有人看到他和叛军首领呆在一起,有说有笑!”
“当年若不是小姐,若不是关家,他赵凌云早就不知饿死在哪个街头了,还想和关家断绝关系,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关家对他有恩,断得掉吗?养不熟的白眼狼!”
瑞珠这边义愤填膺,江月照却右眼皮狂跳,一股不详的预感始终在心底盘旋。
“我要出去散散步,瑞珠。”她要去找赵师兄问个清楚,不知道记忆的走向以及师兄想要的结果,实在是太被动了。
今日小雪初停,院子里的树早就枝丫光秃,冷硬地支棱在半空中。
有一梳着女子样式发型,身材高挑的身影正往这来。
青年明明五官没有一t丝女像,但穿着罗裙却也丝毫没有怪异之感,正撑着一把素白的伞,挡下从屋顶、树上倾斜下来的雪花。
叶忘营把伞倾向江月照。
江月照也拽住他衣角,笑道:“秦姨说的法子果然有用,我一早起来已经好很多了,”又转头对瑞珠道:“有秦姨陪我就好了,你守着我如此久,也该累了。”
两人往外走去,独留瑞珠在屋檐下,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其实是秦姨一直坐在小姐桌前守着,她只看了小姐半个小时......
赵凌云的灵体高高飘起,天气的冷热对其没有影响,此时正大弧度挥手,很容易看见。
江月照擡脚走去。
“赵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来关府就兵荒马乱的,完全没有反应的机会。
赵凌云叹了一口气,又回忆起来:“都是年轻气盛惹的祸。”
“江师妹,你知道的,年轻时总是不懂为人处世,得罪很多人。”
目前为止总是特别受长辈、后辈、同辈喜欢的江月照歪头看他,不解。
赵凌云又扭头看叶忘营:“师弟,你一定懂,有些路,走过就无法回头,哪怕注定头破血流。”
自幼修行苦道,把困难当饭吃的叶忘营眸中罕见多了情绪,露出了与江月照一般的同款不解。
“赵师兄,你说重点吧,记忆之事不能更改,人生也不可能回头,我不会说你什么的。”
赵凌云才继续道:“这个朝代,君王昏庸,藩王割据各自为政,苦佛县是南安王的地盘,他广罗人才,准备清君侧,也就是谋反。”
“我身怀灵根,武力尚算高强,关父又是从中央退下,颇有名望之官,南安王想借我将父亲收入麾下。”
“当时的我没看出南安王的打算,以为他是真的器重我,不惜与关家断绝关系也要去匡扶正道。”
“父亲不肯入南安王麾下,又因他的义子,也就是我投靠了南安王,所以同时失去了两方的庇护并被忌惮,最后关家落得满门抄斩。”
“我天真地以为在全县人面前与父亲闹僵,便能解决问题,没想到反而让全县人都知道了父亲没有成功阻止我,并且认为父亲是故意让我跑了的。”
“江师妹,彼时的我正是最听不进话的时候,你真的能让我心甘情愿回来吗?”赵凌云陷入回忆,神情灰败,修士记忆力都很好,关家的血流成河还历历在目。
江月照听完,面上没现出多少喜恶情绪,反问赵凌云:“我为何要劝你归顺昏庸的帝王,去追寻自己的道,不是挺好的吗?”
“赵师兄一直想保留最本真的苦难记忆,我也会尽力做到的。”
赵凌云一愣,着急道:“那关家怎么办?一切还是会重蹈覆辙。”
江月照笑,露出颊边酒窝,语气轻松:“我能言能语,能走能跑,还有赵师兄你,自然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