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2 / 2）

该交待的已经交待好，该收拾打点的，也已准备完毕，只等镖局的人来接她。

戚云晞和许怀彦的想法是一样的，让这一切尽量悄无声息的进行，她悄悄离开，明面上的理由是快过年了，去金桂庵给父母上香，这一点侯府的人都不会怀疑。

剩下的，许怀彦承诺过，由他年后回来给侯府的人解释。

擡眼看了眼漏刻，与镖局的人约定的还有半个时辰，戚云晞站起来，最后再检查一遍还有无遗漏，顺便打量她生活了半年多的地方。

其实她与许怀彦都不是爱折腾的人，房里的布置和成亲之初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许怀彦爱看书，经常会从书房里带书回来，看完就顺手放在美人榻榻尾柜子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她梳洗，多半年过去，已经放了厚厚一摞。

榻上有两个引枕，原本只放了一个大引枕，有一回他突发奇想将她头朝窗户放在榻上，原有的引枕太高她垫着不舒服，他看出来了，再跨上来前拿了个矮些的过来，那之后就不让她挪走，一直备着了。

屋里唯一换了的大件是屏风。

刚成亲那一阵他喜欢将她抵在屏风上，原本的基座是木制的，他嫌屏风不够稳不能尽兴，后来换成了白玉底的，典雅又沉稳。

戚云晞垂眼，目光落在架子床前的地平上，入秋后他让丫鬟铺上了厚厚的绒垫，有时他兴致来了从后面抱住她，她不得不赤着脚踩在地平上时也不会觉得冷。

还有耳房里，他让人特意多添了一个衣架用来挂特制的大浴巾。

他会故意挑她沐浴的时候进去淋浴，等他完事，就直接将她从浴桶里拉出来裹上浴巾，有时会将她抱去内室，有时甚至等不及，在耳房里直接开始。

……

回忆越多，戚云晞越发现她以为的那些默契与尽在不言中只是她一厢情愿，他们其实鲜少有推心置腹的时刻。

他看中的，只是她这具身子，最痴迷的时候，到了一对视就要连在一起的程度。他从未无故对她好，最后都会以要她的身子结尾。

所以后来他发现她被别人看过，他介意得那样明显，会嫌弃，会狠狠伤她。

不能再待在卧房里了，每一处都有他们交缠的身影，曾经她以为那是甜蜜，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那些忘情与投入都变成了她一人难以言说的难堪。

离开卧房，再在堂屋里等了一阵，镖局的人来了。

戚云晞不t想兴师动众惹人注目，这一回只来了一个女镖师和一名车夫。

女镖师看起来平平无奇，乍一看就是个手脚麻利的妇人，戚云晞让晓荷提前和门房交代过了，所以女镖师来到致思堂时，玉檀和玉桂也只当她是某间铺子里的管事娘子。

人很快到了戚云晞跟前，晓荷也拿好包袱。

戚云晞站起来，简短寒暄几句后就往外走。

玉檀和玉桂跟出来，玉檀看着晓荷与女镖师手里的大包小包，忍不住出声：“夫人。”

戚云晞顿住脚步，微笑回头：“怎么了？”

玉檀看着戚云晞，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颤着声问：“您何时回来？”

戚云晞的目光静静落在玉檀与同样面露哀伤的玉桂身上，柔声开口：“看情况，可能会多离开几日。”

主仆一场，戚云晞对她们二人的印象很好，在在心里感激她们的伺候。

但只能是这样了。

玉檀紧攥着垂在身侧的手，殷殷看着戚云晞：“夫人早去早回。”

戚云晞微微颔首。

为求顺利脱身，她只能糊弄二人了。

到了外院，多日不见的佟寒也站在门边。

戚云晞微笑冲他点点头，没多做停留。

他对佟寒的印象也很好，她不确定佟寒对她与许怀彦之间的事知道多少，最担心的也是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佟寒。

毕竟除了许怀彦，整个致思堂里说话最有分量的就是佟寒。

她不想横生事端，只想快速离开。

许怀彦离开那日和佟寒说了些事，佟寒知道所有的内情。

他为许怀彦不值，也知道许怀彦放戚云晞离开的真正用意。

幼时的成长经历，加上被父亲忽略，被看起来慈祥的老夫人利用，以及被亲生母亲两次抛弃，许怀彦不相信有人会真心对他好，也不相信有人会一直陪他。

世子将别人离开他看得理所应当，所以从不会去强求，哪怕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得出来世子很在意夫人，世子只要好好争取，与夫人未必要走到这一步。

但世子不相信，不相信他的挽留会有用。

眼看戚云晞要走出致思堂了，佟寒追上去叫住戚云晞。

戚云晞停下脚步，看向面前有些激动的佟寒，等他开口。

佟寒想起了许怀彦离开时的交代，眼眶有些泛红：“世子说，说……”

他说了什么？其实还是会好奇。

当着女镖师与晓荷，戚云晞没有问出声，只是用疑惑的目光静静看着佟寒。

“世子说，愿夫人平安喜乐，万事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