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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冈已隔红尘断(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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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赵阐音一下子更好奇了,但又见他神色不虞,只好咽下,道:“我倒没什么多问的,但你这几日着实伤心,跟没了魂似的,说出来让她心疼心疼也好,指不定下回就晓得出远门去要告知一句自己夫君了。”

他话实在多,元玉难得有些不耐,蹙眉看向他,赵阐音讪笑了一声,把嘴用力抿紧,示意自己闭嘴。

……

中午回到家的时候李藏璧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树下继续撚先前未撚完的火绳,先前她走的急,那些去了硬杆剁了根须的艾蒿已经被大雨淋透了,虽然后来元玉将其拾到了厨房,但仍是软塌塌堆在簸箕里,不过好在现在日头正盛,只不过在骄阳下晒了一会儿,那堆叠在枝叶中的潮气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渺,我回来了,”他关上院门,擡步向李藏璧走去,蹲在她身侧看着她手中匀称紧实的粗绳,问:“今年要做这么多吗?”

去年做好本就还剩下一些,但李藏璧脚边除了前几日没做完的,又多了几捆新砍来的艾蒿。

李藏璧手中不停,只说:“没什么事干,做了明年就不用做了。”

元玉不疑有他,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默默擡手抓住她一片衣角,好一会儿才站起身说:“我去做饭。”

他挽起袖子往井边走去,利索地打好水,绑好襜衣,端起水盆走进厨房。

很快,厨房内便响起了有节奏的切菜声,和这几年每一天所听到的没有什么不同,但李藏璧还是慢慢缓下了动作,怔然地望着远方。

……

中午吃完饭,元玉再次去往了学堂,李藏璧也继续干早上没干完的活,剩下的艾蒿已经不多,坐了半个多时辰,那些草叶就变成了火绳中的一部分,她从屋子里拿出剪子来,将那长长的一条火绳均匀地剪开,然后一根根地搭在晾衣绳上晾晒。

清扫了院子,她回到屋中,这个家中大部分东西都是她和元玉成亲后一起置办的,需要她处理带走的少之又少,她左右看了看,先走到书桌边打开了一旁的矮柜。

柜中放着的是她常年要用的笔墨纸砚等物,边上则是这几年事农所写的劄记,有关农时、田地、农具、灌溉等,写写画画,杂乱无章,从没有誊抄整理过,成亲后元玉帮她按照时间顺利理了一遍,每个季节合成一本,厚薄不一,整整齐齐地放在柜中,不知不觉已有一掌厚了。

她拿过最上面那本随手翻了翻,写得是最近放养稻花鱼的事宜,其中一页画了稻田,当时自己在想该怎么挖鱼沟,于是整张纸上都是一个个示做稻田的方块,其中画满了“井”字、“目”字或是“十”字。

如今再看,其中一块稻田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圆润可爱的红鲤,用深浅不一的朱色点染了鳞片鱼尾,栩栩如生,仿若在书页中游动。

是元玉画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

李藏璧看着那条胖乎乎的小鱼,明明想笑却牵不动嘴角,伸手摸了摸,沉默地合上了书页,将其放回矮柜中。

她离开书桌,转而走到衣柜面前。

柜子最上层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多是用来擦身护手的,还有发油、药膏等物,下层则是夫妻二人的衣物,里衣、外袍、裤子,还有李藏璧的小衣和裹胸,全都细致地分开放好,最李藏璧拿起自己的符传看了看,李渺二字清晰地刻印其上,陌生又熟悉。

抽屉里还有两个木匣,一个是当年成婚时钟自横给的沉香木雕,一个是她给元玉的帝姬玉令。

她把玉令从匣中取出来,放在掌中,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璧。

这个是哥哥的。

其实也不尽然,虽然两个玉璧相同,但她幼年时总觉得哥哥的那个要好些,常常让他把自己的玉璧换给她,等过了几天她又觉得自己那个好,然后又会换回来,于是乎换来换去,便也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如今两个玉璧再次放在一起,却不再像幼年那般难辨,属于李藏珏的那个玉璧并没有家中这个保存的好,侧边的祥云纹上不知何时破了一个缺口,白璧微瑕,

尖锐的破口陷入指腹,在血脉中留下了永久的伤痕。

……

衣柜关上,李藏璧又从床下拖出了一个细长的木盒,飞扬的细尘飘散在阳光中,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她用布巾将木盒擦干净,擡手掀起盒盖。

盒中放着一个玉镯,一柄匕首,一把长剑。

玉镯是当年离京时沈郢给她的,说让她当掉,但她一直都没动,匕首是明菁死前交给她的,刀鞘已无,只有开刃的刀锋在盒中泛着寒光,剩下的长剑……

在钧剑。

她在心中默默地唤了一句剑名,擡手把它拿出来——这把剑,是她十四岁那年生辰时母亲送的,取自“若金受砺,若泥在钧”,旨在提醒她身在何位。

细长的剑身一点点被抽出,锐利的寒光映亮了她平静的面庞。

为金?为砺?为泥?为钧?

当年母亲问的问题,自己如今想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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