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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流得新愁去(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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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空气好像凝结,短暂的幸福和欢乐好似皂角吹出的泡泡那般轻易破灭,变得有些不太真实。

“我乱说的,”元玉在她的沉默中清醒过来,直起身,显然是有些慌了神,忙另道:“不是说来寻我说事吗?你说吧。”

李藏璧安抚地摸了摸他的手背,却没再就这件事说什么,顺着他的意思岔开话题,说:“拿一下纸笔吧。”

“好。”他睫毛乱颤,也不敢看她了,点点头便下了窗榻去桌边拿笔墨纸砚。

……

待二人说完事情,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李藏璧翻了翻桌上那些纸页,确保没有什么遗漏,看了一眼窗外,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元玉点点头,一起送她到门边,一直到她快要推门走了,他才急急地开口道:“你……赶着回去吗?要不吃了饭再走吧,我今天还买了鱼,做一下很快的。”

李藏璧开门的手顿了顿,但也只是那一瞬间的犹豫,很快元玉就听见她说:“下次吧,今日你好好陪陪你姑姑。”

心中的期待落空,元玉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只能勉强笑了笑,温声道:“那你下次来再给你做。”

“好,”李藏璧彻底拉开门,说:“你不用出来,小心被人看到。”言罢,她就转身走出了屋门,不多时,院外也传来了一声沉甸甸的关门声。

元玉看了看紧闭的院门,又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看了一眼腕间的镯子,僵直的腰微微弯曲,心中如坠了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怎么就这么有病,非要说那一句话。

——————————————

第二日正是十月廿四,今年参加文考武考的三百六十九名殿试学子,全都齐聚在了应试院等候安排,李藏璧和陆惊春、徐梦钧二人也准时到了官署,同时随行的还有一个宣旨的内官,向各位学子宣布安排的差事。

三百六十九名学生中,有一百八十三名文考学子,一百八十六名武考学子,中干一共十五府四州二邑,虽然都水邑和丰梁邑的考试名额是归入磐州府的,但巡查事务的差事却要分开来,故而这三百六十九名学子需要分去二十一个不同的地方。

待内官宣旨完毕后,跪在院中的学子俱都面面相觑,神情看上去有喜有忧,甚至还有兴奋的,这时徐梦钧的下属便拿着一个竹筒走上前去,高声道:“各位去往何地,皆有此签决定,抽中籍策之地者可抽第二签,一地至多十人,满员后此签会被抽出,一旦抽中无法更改,禁止交换。”

“抽签顺序按照各位名次拟定,唱名者请上前来——”

这时,另一个安排好的人也拿着一张长长的名单站至此人身边,清晰道:“第一名,明州府,元玉。”

院内一桌一椅,抽签的,唱名的,文武分列,全都有条不紊,还有应试院的官员悬腕持笔等待记名,不远处房门洞开,陆、徐二人一左一右坐在下首,李藏璧正高坐案后,身影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晰。

元玉匆匆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按照昨日李藏璧说的抽取了持筒之人食指指尖正对的那一支,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都水邑。

那唱名之人接手看过,道:“元玉,都水邑——第二名,邕州府,李禹卿。”

元玉将竹签交还给那人,默默地退至一旁。

一侍从适时走上前来,道:“令员大人,您可至后院稍作休息,等抽签结束后陆大人会再说些事,然后你们就能回去了。”

元玉露出一个温和又疏离的笑容,道:“多谢。”

正巧此时李禹卿及庄士敏二人也抽签完毕,元玉便同他们结伴往后院走去。

应试院的后院多种兰花青竹,还有掇山流水,是个极为雅致的地方,三人这几日常常同往,也颇为熟悉,便循着一条幽径漫步,找了个小亭坐下来闲谈。

虽然接触了几日,但元玉并不是个爱和人打交道的性格,故而大多是李、庄二人在说话,直到李禹卿突然望过来,笑着问道:“元公子成亲了吗?”

元玉道:“未曾,怎么这么问?”

他朝他腕间看了一眼,笑道:“那就是定情了?这镯子总不能是你自己买的罢?”

元玉还是有些疑惑,道:“镯子是有什么寓意吗?”

他愣了愣,笑道:“忘了你才刚来干京了。”

庄士敏适时替他解释道:“在干州府南镯子常被用做未婚女男的定情之物,所以我们看到你戴着镯子才会如此猜测。”

李禹卿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凤还江流经的这一段地方,江淮道也有这般的风俗。”

凤还江是指中干最大的一条河流——霁水的中段,流经了储州府、干州府、邕州府数十道,传说中有凤鸟随江而来,降而生干,故而定都于此,于是便唤作凤还江。

听到这话,元玉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问:“定情之物?”

李禹卿道:“对啊,送你镯子之人可是凤还江畔的人?”

元玉点了点头。

李禹卿笑道:“那她定然是知道这个习俗了。”

元玉道:“可是……她从未和我说过。”

李禹卿心直口快,道:“定情和定亲还是有区别的,可能她想准备好再告诉你——”话未毕,手肘便被人不轻不重撞了一下,他望着使眼色的庄士敏,又看了看盯着镯子若有所思的元玉,一下子戛然而止。

过了好几息,李禹卿又试图找补,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送镯表情是我们这的常态,就像送花一样,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隆重,定亲一般都用那种一人一半可以相合的玉环,你看你这镯子又是竹玉镯,寓意平安,可能朋友之间……”

眼见元玉的脸色又随着他的话难看了几分,他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越来越低,直至消失不见。

李、庄二人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说话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元玉性子温和,待他们又一直轻声细语的,像是疼爱弟妹的兄长一样,这才大着胆子玩笑了几句,却没想到他这会儿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一时间都有些无措。

好在元玉很快调整过来,仍是那个常用以示人的温和笑容,说:“没事的,”他拂了拂下裳站起来,说:“我去那边看看吧,你们聊,不用管我。”

言罢,他就重新踏入了来时的那条幽径,清瘦的背影掩映在横生的竹影之中,看着格外落寞。

……

周先生说得对,他若是见到阿渺,便会进了一步还想更进一步,那些丑陋的贪欲早已将他的整颗心都啃食殆尽,每日都在他脑中肆意地叫嚣着那个唯一的名字。

他不能再这么不小心,也不能再这么无意识的试探,如果再发生这种事,如果阿渺再次离开他……他不敢再想下去,默默地靠在一块无人的掇山之后,几近茫然地望着满地斑驳的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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