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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没经得沈洲的同意,赵清不敢多说。宋南枝也明白被玄司的案子自己无权过问,遂坐马车回了宋府。
想是画已经卖出去了不用探消息回禀,赵清第二日没有来,宋南枝便猜想着北玄司已经去找了司夫人。
她以为如此,可司夫人却一早来了宝斋。因为先前听纪野说过司夫人曾经诬陷自己,所以宋南枝以为她是为了与瑞王府的婚事,要来找她麻烦的。
谁知她竟也问起了画的事。
“宋姑娘,我有一事需要你们宝斋帮忙。”
司夫人与司锦长极为相像,弯眉大眼是比较秀气清雅的长相,只是她当下脸色乌沉带了几分厉色:“帮我寻一副画是何人所画。”
司夫人不敢去黑市找画的行迹,倒是各处打听到了宝斋渠道广任何画都能寻找。
“什么画?”来者是客,宋南枝并没有拒绝。
司夫人原本没有打算把画再拿出来,但宝斋是她最后的希望,遂也没有犹豫将画拿出来,摊开。
宋南枝看了两眼,不动声色:“这人物如雕塑,无神无形,像是随手所绘。此等画乃是最次,恐怕难寻。”
司夫人面色当即变了,耐心到此彻底结束,转而责问:“你们宝斋不是能耐大吗?怎么连副画哪出的都寻不了?”
宋南枝并不在意司夫人的态度,反而十分好奇她的执着与目的,她耐心解释道:“宝斋是卖有价值的古物书画,眼下这副劣等人物画并非名家画笔,它不值钱也并没有什么观赏性,想要知道它的来处如同海底捞针。不知司夫人缘何对这副画如此紧张在意?”
司夫人目露警惕,匆忙把画收回:“既然找不到,今日就当我没来过。”人走出了门外,却又忽然回了头,“我们锦儿一定会嫁进瑞王府,你休想再争抢!”
宋南枝眸色微敛,看着司夫人不肯罢休又极为焦虑的模样,仍是好奇她为何这般在意此画,怎么司家也会搅入进来?难不成司夫人当真认识这画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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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夫人从宝斋出来后并没有回府,而是将把车停在了司府别院,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肖恒。
画像不知是何人所出,可她却清楚这上面画的人是谁,更知道若是此画被北玄司知道,必然会招来大祸。
肖恒避着北玄司向太子告了病假,有几日未曾回府,司夫人日日都会派人前来送食,一直催着他要赶紧想办法,但肖恒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你便是躲,又能躲到何时?你连日告假,太子必定会派人来寻你,北玄司也一定会查到司府,你到底要如何!”
司夫人急得来回踱步,肖恒却不见丝毫慌张:“你放心,此事不会连累你与锦儿。”
“怎么不会连累!倘若查到你当初所做之事整个司家都会被你害死!”
从知道肖恒做了何事之后,司夫人几乎每日都在担心恐惧中度过,可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用,她将画给他:“你自己看看!”
肖恒怔了一下:“你哪来的?”
司夫人将事情原委都说了一遍,肖恒听完面色惊变,一把将画夺到手里给烧了。
“愚蠢!怎么敢买来留着!”
有画像又如何,肖恒压根不怕画像出来,只是他怒司夫人太过愚蠢,“为何不与我商量?你这般明目张胆不就是告诉他们你心里有鬼吗!那画就是引你上钩的!”
司夫人不理解,当即反驳:“若放任留着不就被北玄司的人发现了吗!若找出是谁画的,然后把人尽快除了岂不是更好?”
肖恒混迹官场多年,明白这其中的勾心斗角,就如同先前的舆图一样都是幌子,他疑心也很重:“画凭空出现,你怎知他们不是已经查到了我,又怎知不是北玄司故意设得圈套!”
司夫人慌了。
她近日因为与瑞王府的婚事熬得焦头烂额,又担心肖恒出事内心十分消极惶恐,所以一见到那副画便只想着把人找到杀了灭口免生后患,却未曾想到这一层。
司夫人崩溃哭道:“锦儿还未嫁去瑞王府,无人能护得了司家……你终究是要害死我,害死锦儿,让整个司府都受你牵连!”
肖恒知道这画是设套引他上钩,心里也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他虽然躲着北玄司的盘查,亦是想要有人能像当初一样救他,不至于让他坐以待毙。
可如今出了这画像一事,便将事情变得有些棘手,北玄司必然会查到司府,接着查到自己。
静默了好一会儿。
肖恒突然说:“你未必能让锦儿嫁进瑞王府。”
司夫人两眼发昏,尚在抽噎:“兄长此刻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我的意思是,你要太后的旨意怕是等不来了,只能智取。”
“什么意思。”
“当初世子是因何娶得宋家女儿?”
秋宫宴宋南枝落水,司夫人也在场,她亲眼瞧着沈洲将人从水里救出来,宋南枝当时因为呛了水晕了过去,所以没顾上男女之防,运用了一些渡气施救的办法......宣帝顾及女儿家的颜面,便因此赐了婚。
司夫人琢磨片刻擡头,眸子忽然亮起一抹希望之色。
“你既然不想司家遭牵连,必须得让世子不得不娶锦儿。”肖恒说,“如同当初宋昌平因江州贪污入狱一样,沈洲看在结亲的份上出力救了宋家!”
肖恒跟在太子身边这么久,清楚宋昌平能出狱沈洲出了不少力,宋昌宁能巴结上太子,也是沈洲帮的忙。他都能把人从诏狱里救出来,便也能保一保司家。
司夫人告知难点:“那日官人道世子对那宋南枝情深意重,不肯再娶,才会连锦儿的面都不肯见,如此又该怎么办?”
“我去约,他必然会见。”
肖恒的面色变得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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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夫人将画买走,沈洲却没有着急将人带回来问话。玉印之事与司家的关系已经算是证据确凿了,但其背后之人却尚未有动静,遂一直按兵不动。
赵清将今日暗中盯着的动向告知沈洲:“司夫人今日还去宝斋寻宋姑娘帮忙了。”
去了必然是会遭拒绝,但却不会因此罢休。沈洲道:“无妨,你继续暗中看着。”
赵清又道:“司夫人出来后便去见了肖大人,想必画像一事也告知了他,若是情急今夜便会有动静。”
此动静便是指使肖恒的幕后之人,虽知道不会轻易得手,沈洲也不得不警惕起来。
宣帝一早召见了沈洲询问了案情进展,临出宫时又见了太子。肖恒是太子的人,事到如今也该与他说一句。
“你道是肖恒下得手?”
太子有些不信。肖恒虽然是谢荣的门生,可这几年也算忠心耿耿,而且他一早就查过他的底细,不可能背叛自己。
沈洲道:“此一时非彼一时。当初他能忠心兴许只是为了自保,如今亦有可能为了自保而背刺殿下。”
太子仍然道:“肖恒当初随孤去固州震灾,去锦阳剿前朝余党,几次救孤于刀下。”
沈洲:“那敢问殿下,当初一到锦阳便遭刺杀,泄露行踪之人,殿下可查到了?”
太子无法反驳,脸色黯然,一时难以接受此。
没有查到。因为他当时能带去的人都是他极其信任的,能随他出生入死,为他挡刀剑之人怎么可能会泄露行踪?
太子一时用情,便也放弃查身边的人。
“那你当下是如何打算的?”
将计就计,殿下只管配合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