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2 / 2）

秦牧感觉好像要死了，体内所有的生机突然被抽走，全部汇聚到他的经脉之中和露凝香抗衡，毒素平息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但他的心脏衰竭得更快。

秦牧浑身衣衫都湿透了，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猛然睁开眼，眼眸犀利如利剑向一旁扫去，只见那圣女一脸惊奇地看着他，她身边乌泱泱簇拥着一堆人。

察觉到他还躺在床上，嘴里弥漫着咸涩腥臭的味道，秦牧立刻直起身下床，眉目冰冷道：“白云飞呢？”

圣女啧啧两声，感慨道：“一醒来就找她，哥哥，你难道就不怕我伤心吗？”

秦牧直直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白云飞呢？”

“大胆！竟然敢这么和我们圣女说话。”邱逊上前一步指着秦牧骂道。

秦牧像是没了耐心，直接站起身来走到邱逊面前，眼珠漆黑，邪气四溢，与平日里判若两人，“我最后再问一遍，白云飞人呢？”那神挡杀神的模样让邱逊一时间噤了声。

“碧水潭底。”圣女看着秦牧的模样，悠悠开口，“潭底有去蓬莱的线索，哥哥，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秦牧闻言慢慢勾起嘴角，但眼底布满寒冰，竟比不笑时还恐怖三分，“她要是死了，今天在场的，全都得陪葬。”说罢，秦牧挑眉望向圣女，“妹妹，你信不信？”

秦牧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直接前往碧水潭。

圣女面色铁青地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道：“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找到蓬莱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圣女姣好的面容扭曲成一团，吓得众人大气不敢喘，生怕先死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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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潭底，白云飞撑着膝盖站定，随手一抹额头上的汗，这个地方对身体压迫太大，根本不能施展轻功，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潮湿的，黏腻腻地贴在身上，白云飞头一回感到这么无助。

想到秦牧还奄奄一息等着她救命，白云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撑着干裂的地面坐下，打算先想明白这些事。

章鱼这种东西，本身的存活能力就很强，它们天生就有三个心脏，在加上那只章鱼不知道有了什么奇遇，怕是活了几百年才能长到那么大，所以那圣女让他们来碧水潭，就是为了弄清这个秘密。

她起初以为章鱼不会死是因为它本身修出了内丹，于是下水寻它踪迹，想夺来内丹给秦牧疗伤，但是发生了后面这些事情，白云飞擡眸看着这片诡异的地界……或许，章鱼怪不死是因为有两个它呢？

一模一样的地方，但一个阳气鼎盛，一个阴气十足，一个在白天，一个却在黑夜。最明显的就是小木屋，两间屋子完完全全就是对立相反的两个面，就和八卦当中的阴阳鱼一样，代表着阴阳相生、起伏平衡。两个处在不同时间的同一块地方，被潭底这块虚无混沌的空间连接到了一起。

那时他们只在一个空间杀了章鱼怪，另一个空间的它还活着，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怪象。

白云飞越想越激动，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聪明过，但还是不太敢相信世间真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她现在迫切地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秦牧。

想到秦牧，白云飞激动的心又偃旗息鼓，就算她猜的是正确的，可还是出不去，也不知道这里时间的流逝是否和外界是一样的，不知道……秦牧现在情况如何。

太安静了，无尽的空旷黑暗里只有她一人。

白云飞颓废地坐在地上将自己环抱起来，不知为何又想起那种孑然一身的感觉，她又累又饿，各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涌上心头，一瞬间红了眼眶。

“云飞——”

白云飞维持着这个姿势，愣在了原地。

“白云飞！”

白云飞猛然回头，不远处正是秦牧，她再也忍不住，眼泪顿时决堤。

秦牧原本找到白云飞，心头霎时涌上一阵失而复得的狂喜，他立刻飞奔到白云飞身边，靠近了才发现她哭了。

在他眼中白云飞坚强乐观，永远心怀希望，在她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消极情绪，秦牧见状吓了一跳，当即蹲在她面前，焦急询问道：“你没事吧，你怎么哭了？”

白云飞泪眼朦胧间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只是眼泪不停地流。

秦牧看白云飞哭得这么惨，心里酸酸麻麻的不是滋味，他勉强压下心头的焦躁，轻轻拍了拍白云飞的肩膀，“抱歉，我来迟了。”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白云飞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秦牧静静望着白云飞，原本天生上挑的眉眼微微下垂，莫名温柔。

抽噎声渐息，白云飞哭够了才觉得有些丢人，她红着眼睛擡头看向秦牧，“我还以为你要死了。”说着说着她又控制不住想哭，赶紧低下头缓和自己的情绪。

秦牧看着白云飞泛红的眼尾，水汪汪的眼眸，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悄然崩塌，溃不成军，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开口道：“你是我的福星，只要你没事，我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