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2 / 2）

他点点头，看似谦逊、实则敷衍地附和小道士的话，“不错，道长果然见多识广。”

小道士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像这种神话传说，普通人可能了解不深，但是对于道门众人来说，这简直和小儿启蒙一样的存在。他若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真是贻笑大方了。

而且看秦牧的样子，这些东西他早就知道了，就连他们也是经过秦牧的提点，才发现这画上画的是瑶池仙境。

这句见多识广，顿时让小道士无地自容。

秦牧还真没想那么多，秦小祖宗能说这么多话就已经是很照顾身后的拖油瓶了，还能指望他说出什么好话。

秦牧自认为充分照顾到了每一个人的情绪，于是继续开始讲壁画的下一部分。

“天上和人间很好理解，地下这部分就有意思了。”

秦牧笑了笑，“画中的地下，不是我们认为的地狱，而是另一个仙境。也就是说，三座神山、瑶池，甚至连日月星辰都有。”秦牧在想，或许这个地下，指的就是这始皇陵墓。

秦牧那么懒的一个人，现在却一反常态，与这群他并不喜欢的人说了那么多，其实还是因为皇陵太过诡异，这群人知道的越多，活下来的概率就越大。

秦牧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护着众人，比如现在。

他们已经在甬道里拐来拐去走了许久，而且看周围的变化，他们并没有向之前那样往更深处走，而是在同一个平面上不停地打转。

秦牧慢慢停下了脚步，他们应该已经陷入某种机关了。

“小秦牧，你怎么不走了？”

陈老头看着前面黑压压的甬道，咽口水压压惊。

秦牧语气平淡，“你不觉得我们一直在兜圈子吗。”众人又惊又疑面面相觑，这怎么能看出来在兜圈子？

果然没有人发现，秦牧毫不意外。

“在遇到那个壁画之前，我们一直在往下走，但是之后就不是如此了，我们一直在同一个平面上转来转去。”

秦牧刚开始怀疑是不是变化太细微了，以至于他没有发现，但是绕了这么半天依旧没有变化，秦牧才终于确定，他们被绕进去了。

圣女慌了一瞬，但是看见秦牧从容不迫的样子，又稍稍安心，“那现在怎么办？”

秦牧闻言瞥了圣女一眼，他发现她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转变，具体是什么，秦牧也说不上来。

但是有一点不会变，不管她现在有多和颜悦色，一旦找到太岁肉，必然会对在场的所有人下死手。

这是一个人的天性，有些人生来自私，但是有些人截然相反。

前者太常见了，秦牧身边比比皆是，远到皇城里那些所谓的手足，近到眼前的圣女、陈老头。圣女的自私无情显而易见，陈老头相对就比较隐晦了。

但是从陈老头毫不在意自己的过去，将一切都当做游戏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也是秦牧信不过陈老头的原因。

后者极少，秦牧这些年遇见的，只有白云飞一个。

可惜白云飞不在这t里，秦牧可不会不知所谓地去挑战人性。

圣女他们还等着自己回话，秦牧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细微的流动。

“眼睛会骗人，可是感觉不会。”秦牧静静站了片刻，而后迈开长腿，朝前面走去。

众人不明所以，但是秦牧的气息太过镇定，很容易感染到其他人，他们紧紧跟上秦牧的步伐。

之后，再有人问秦牧问题，秦牧一概不理。他闭着眼睛，但是行动毫不凝滞，甚至比刚才睁着眼睛时还流畅。

他们在黑暗的环境里太长时间了，唯一的色彩就是秦牧手里的火光，外加刚才的壁画。在这样的环境里待太久，本来就容易产生错觉。

再加上一切不寻常都是从刚才那幅壁画开始的，秦牧怀疑，是那幅壁画上被人动了手脚。

那副壁画无论是颜色搭配还是构图都太吸睛了，而且颜料也不似寻常的颜料，光线照上去，整个壁画都在流动，就好像画活过来了一样。

这就类似之前巨人石像眼睛的催眠术一样，当盯着一个东西太过入神，下意识就会忽略周围的东西，如果再加上有药物这些东西的影响，那视觉很容易出现问题。

眼睛变得不可靠，那就放弃眼睛。

秦牧好歹是个皇子，对皇陵建筑规制和格局简直不要太熟悉，就算始皇陵墓再奇诡，但也是千年之前的了。

到了现在，皇权越来越至高无上，那皇陵的规制不可能降级，只会比始皇时期的更加森严隆重。

只不过不会像始皇一样对长生仙境之类的要求那么高罢了。

秦牧大概能知道主墓室在哪个方位，于是他按照皇陵的规制，结合当下的地形，慢慢在摸索着正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