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金蟾(2 / 2)
姚姯道:“恐怕不能如你愿。”
她冲朱獳眨眨眼:“这个就交给你了。展现你诚意的时候到了。”
“凭什么这个是我的?”他大睁着眼睛,似乎不大满意这样的安排。“怎么偏偏是我要应付这样一个吃人的大怪物?”
庚辰略微笑笑:“你就知足吧,还不知道再上一层,是什么变态呢?一山更有一山高。毕竟在此之前,我以为你朱獳是最变态的了。谁成想,原是我不够变态,眼界还不够宽。”
朱獳看得出来,眼前怪物不好对付,于是便扭扭捏捏不肯上。
邰晟迟疑地看了姚姯一眼:“师尊,要不,我先上。”
姚姯摇了摇头:“不,让朱獳来。”
“为什么?”他皱了眉,有些僵硬地反问。“我哪里做的不好?我也可以变真身,对付这等邪怪不是问题。”
“邰晟,从今日起,你不允许再变真身。”姚姯表情严肃:“未经我允许再犯,我就将你逐出师门。”
邰晟仓皇地看过去,手指都在轻微发颤。
他顾不得虚弱,凑至姚姯身前,如今已经分不清尊卑和规矩,眼眶通红,固执地拦着她,要一个答案:“为什么?”
他声音喑哑。
姚姯拿逐出师门威胁他,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有一次他会当真的。
东门恨玉见情况不对,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怎么了这是?你们师徒俩闹矛盾也不是现在这样的时候啊。”
“先前还好好的,宠的跟什么似的呢。”庚辰嘟囔了一句,见姚姯脸色不佳,也不再发表感言。
“邰晟,你仔细算算,自从你可以变真身以来,失控了多少次?”姚姯第一次冷冷地看向他,本来她也想寻求更好的解决方法。
但是,灭世神兽心中戾气是无法磨灭的。
无论如何,该害人坏事,他们还是会去做的。
他骨子里,就是狠毒阴冷的性子。
谁都捂不热那颗心,自然也没人可以救赎他。
邰晟眼中一慌,声音发颤:“你是说情潮吗?我……对不起,我先前没控制住,是徒儿的不是。t师尊罚我吧,罚了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见姚姯不动作,他已是慌不择路,手中不知何时又提了刀,奋力往自己胸口扎去。
逯瑾瑜眼中一亮,一抹笑意缓缓爬上嘴角。
庚辰眼疾手快要去拦,姚姯已经飞快地把他的刀打开了。
她的眼里满是震怒和失望。
又是这样,一言不合他就伤害自己。
他似乎早就想好要以此方式来获取她的注意,或者倚靠她的同情和不忍,来达到他的目的。
此等人物,从前的恋慕和陪伴,在此时的姚姯眼中,都恍惚成了千方百计的接近和控制。
但她是姚姯,还没人可以掌控她。
朱獳这一族果然可气、可恨、又可怖。
神族旧史所述分毫不假。
可以同他们有交易,但是千万不能有交心。
因为他们没有心。
所以,姚姯纵使再喜欢他,也不行。
“邰晟,我累了。不要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会随时失控、威胁她的徒弟,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给他好脸色。
手中的刀被甩开好远,姚姯用的力度惊人,邰晟的手整个都是麻的。
他颤巍巍举起来,又茫然地垂下去。
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不再辩解解释。
本来这段时间因姚姯而亮起的双眸,如今再次恢复死气沉沉的一潭死水。
他恢复了乖巧,俯身行礼:“是弟子错了,往后再也不犯了。”
逯瑾瑜一双眸子里颇有些遗憾,只是如今姚姯在气头上,他也不好再添油加醋,只安心看着。
庚辰看了姚姯和邰晟两人一眼,有些忍耐不住:“姚姯,虽然他是我情敌,但我也要说一句,这事是你不对。”
“他变真身还不是为了大家早日出塔?而且他失控也没造成什么损失,除了朝你撒撒娇之外,连块石头也没敲碎过。这戾气只要控制的住,便没什么的。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非他特殊?”
姚姯却仿佛头一回不讲理:“对,就他特殊。”
正常发育的妖族兽族变真身能和欠缺抚慰,时刻发情的灭世神兽朱獳能相提并论吗?
况且如今一只朱獳还不够,现在他们身边的危险源还是两只。
姚姯的状态需要时刻紧绷着,生怕一个错漏,邰晟化为真身大闹镇魂塔,那届时山阳君携着一众邪怪出现,场面必然完全失控。
到时候,她都没本事全身而退。
“你……”庚辰一把拉过耷拉着眼眸的邰晟,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同她说啊,你说你可以控制。”
邰晟对于姚姯的话一个字都不反驳,甚至低声附和道:“师尊说的对。是我太弱了,我连情潮都控制不住。”
“好了!”那头蟾蜍都听得不耐烦了:“我说,你们怎么闲话这么多?还打不打了?不打就给老子滚,我吃饱喝足,正要午休了。”
“打打打。”朱獳看了一出精彩的戏,对于姚姯现在对邰晟的态度颇为满意还意犹未尽,想到要帮她干活也充满了干劲。
他微提一口气,变作真身,朝那金色蟾蜍飞扑过去。
那蟾蜍本来慵懒肥胖的身子突然灵巧避开,足下使力,竟然弹跳了数丈高。
地下的石砖“砰”的一声,留下三个鲜明的足印。
擡头去看,那竟然是一只三足金蟾。
这三足金蟾是传说中的灵兽,应是身背北斗七星,头顶太极两仪*。触之生财,害之生灾。
万不可对其动手或者有任何歹念,否则,逆者轻则倒霉百年,重则煞气袭人,性命难保。
朱獳见了也脸色一变,“靠”了一声,还未真正开打,反而回身就走:“这玩意儿我打不了,你们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