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枯木（2 / 2）

昭意一默，“应当不会。”

她看着老人渐行渐远的气息，“这老人家，应是活了上百年了。”

楚行昀瞪大了眼。

*

阳光从敞开的窗户照射进来，屋里一片明媚。

木桌上还熬着药，随着水的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一个小童给昭意和楚行昀上了茶，端茶时他好奇地打量了两人一眼，对上楚行昀目光时，他眼神一颤，赶紧低下头跑了出去。

拐杖敲地的声音由远及近，方才那老人由一孩子扶着走了过来。

老人颤颤巍巍地坐下，那孩子连忙给老人递来毯子，又烧上暖炉。

在这样炎热的天还烧炉子，屋里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老人朝两人笑笑，“老来了身体不太好，还请两位小友见谅。”

昭意笑了笑，“不碍事，本就是我们打扰了。”

老人点了点头，看向昭意，“你们为何要去苍山？”

昭意沉默一会儿，取下帷帽，放置在膝盖上，任由老人打量。

只看了一会儿，老人就瞪大了眼睛，放置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

“原来如此……”

老人看着昭意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还请……两位贵人不要在意方才村民无礼的行为，他们没有恶意。”

注意到老人称呼的变化，昭意与楚行昀皆是一愣。

老人接着说，“二位可曾听说过枯木村的传闻？”

楚行昀摇了摇头，“不知。”

知道枯木村，还是因为此村出现在那古籍上，对于枯木村，他倒是没有去查太多。

昭意也摇头。

老人笑了笑，“几百年前，我们这一族也同普通人一样会生老病死。而我们的先祖曾受过一位仙人的庇佑，凡人最多也就能活百岁，但我们这一族却能活到三百岁，而且不会被病魔缠身。”

楚行昀一惊，想到方才昭意说的，他又仔仔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老人来，而眼前的老人从外貌来看，和外界普通的老人并无区别。

昭意惊讶，“我曾在落鹫山的书阁里看到过长寿村，却不知就是这里。”

老人长叹一声，“也有不少人听闻了长寿的传闻，纷纷来寻，为求长寿秘笈。”

他垂下眼，苍老的脸上有些悲凉，“有的找到枯木村的人便挟持了村中人，要挟我们交出长寿的法子。待知道长寿仅我族之人特有后，便掳去了不少村中姑娘。我族之人常年与世隔绝，安居乐业，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所以为了庇护族人，我便在白木林布下阵法，叫世人找不到枯木村。”

他无奈一笑，“因此村民才对外来人如此谨慎。”

楚行昀看向扒拉着窗户，悄悄探头打量他们的两个孩子，“原来是这样。”

昭意问道：“既然如此防备外人，老人家又为何放我们进来？”

老人笑笑，沉默了一会儿，只道：“不可说。”

见昭意微微蹙眉，老人又道：“贵人只当是缘分吧。”

他手掌向上，扫过两人的茶杯，“饮了这杯茶，我便为贵人指引去苍山的路。只是究竟能不能真的上苍山，就只能靠两位了。”

昭意与楚行昀一默，举杯饮了茶。

去往苍山的路就在村后，那路被一扇门锁着，在老人的吩咐下，小童上前去解了锁，推开沉重的大门。

能看得出这扇门已经很多年没有打开过了，在小童的推动下，发出吱呀的声音。

大门打开，外面是一条杂草丛生的路。

老人道：“两位贵人保重，这一路，定是不太平的。”

昭意朝老人一拜，“多谢老人家。”

虽然这老人说的话云里雾里的，但好歹给他们指了方向，那些奇怪的话想来与他们无关，昭意便不去细想，谢过老人后，两人就要走。

前路杂草丛生，楚行昀扶着昭意一步一步往前。

看着两人相互扶持着，消失在视野之中，老人长叹一声，朝着两人的方向深鞠一躬。

旁边一小童见了，奇怪道：“长老为何对那两人这么恭敬？”

他很是不解，长老是他们村里最有威望的人，所有人都要敬重长老，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长老这么敬重别人，而且还是外人。

另一位小童抢着道：“我知道！”

他看向老人，“是那个姐姐和画上的人长得很像！对不对？”

老人垂头，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枯木村中有一幅挂画，就挂在每任长老的房里。

那挂画是从几百年前便传下来的，据说是从那位受过仙人恩惠的先祖那就有的，经过了几百年，那画丝毫未变，还如刚画完一般崭新。

而那画上，画的只有两位女子，似乎是在院中嬉闹，其中一位是他们的先祖，而另一位便和刚才那位姑娘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画中的姑娘眼睛更加有神。

历代长老都猜测，他们这一族人受了仙人庇佑，恐怕与这挂画有关。

而刚刚那位姑娘问起为何让她进枯木村时，老人想告知她真相，却又怕道破了玄机，从此扰乱了她的命运，反而还害了贵人。

面对小童的疑问，老人只是笑笑，“或许吧。”